第 4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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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雪名阵和绫辻行人坦坦荡荡爆马甲时,唯有系统还在勤勤恳恳开着工。

    于是,两人之间有关神明的对话落进织田作之助的耳朵里,就变成了:

    雪名阵:“喵喵喵嗷。”

    绫辻行人:“喵。”

    织田作之助:“……”

    ……说实话,当猫叫声从雪名阵口中蹦出来时,织田作之助还只是微惊了一下,毕竟在他——包括很多人的心里,雪名先生做什么事都很正常。

    但他完全没料想到,看起来冰冷不近人情的调酒师,居然也喵出了声,虽然那一声喵的尾音直直下坠,听起来就像是一句冷漠的“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明明发出的是声线极其相近的猫叫声,雪名阵的猫叫声听着就像是只伪装正经、实则恶劣的黑猫,如果抓到老鼠,必然会兴致盎然地将其玩弄到活活累死的那种。

    调酒师发出的猫叫声却透着股冷恹无语的意味,好像下一秒就要不耐烦地伸出爪子,一爪拍过去。

    织田作之助:“…………”

    作为一个性格有点过于认真、其实不太会吐槽的老实人,他没有去质疑这俩成年男人当众喵喵有什么问题,而是陷入了自我反省:

    正常来说,人应该能从猫叫中品出这些内容吗?

    紧接着他察觉到不对,因为被异能力压倒在地的Mimic残党正用防备的眼神警惕地看着他,那神情仿佛在说:

    “你和他们是同伙?”“你不会也要猫叫吧?!”

    织田作之助:“…………”

    这完全是毫无根据的连坐,人格上的怀疑羞辱。

    他默默往远处挪了挪,试图借此和两个正喵得面不改色、一脸谈论哲学似的男人分清界限,全然没想到这两个人真的是在聊一些严肃辩证的议题:

    雪名阵语带谴责:“你为何这般看我,绫辻先生?难道只是稍微变换一下眸色,我便不再是我了吗?如此这般,你又与认为村濑莲戴上办公桌就不再是弟弟的N有何区别?”

    绫辻行人:“……这没有可比性吧。”

    雪名阵不赞同地反驳:“为何没有可比性呢?人生亦有许多阶段。”

    “从年少轻狂,到老成持重,性格的变化无非取决于阅历。我以当下的性格外貌与诸位相识,亦是取决于人生的际遇。”

    “当下的我,便是我目前最想成为的自己,可绫辻先生却用神情否认了我作为人类的合理性——请向我道歉,绫辻先生。”

    绫辻行人:“…………”

    有些神明……真的不要太荒谬!

    可中原文也却在此时抱着手臂走来,狠狠向他插去一刀:“是啊绫辻先生。我的兄长也不是人类,更不懂得人类的感情。可他现在仍然在兢兢业业地卧底,只为了能给我攒医药费和学费钱。”

    “…………”

    比起绫辻行人,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和Mim

    ic先一步陷入沉默。

    为了掩盖神明马甲的真相,APP采取了一刀切的策略。此时中原文也的声音落入他们耳中,变成了一连串的……小狗汪汪。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

    Mimic和织田作之助同时显露出怀疑人生的神情: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也加入了这场闹剧?还有——为什么其他人都是猫,只有你是狗狗??

    中原文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被和谐成了什么样,正颇为认真地道:“我认为,这件事的重点不在‘懂不懂人类的情感’,而在于有没有想要学习,是否为此进行了自我克制。”

    “就像我的兄长,人类的许多感情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但为了我和兰堂先生,他依旧在学习,依旧遵循着人类社会的秩序。如果只因为他不懂得感情就否认他的所作所为……那对兄长、对雪名先生来说,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绫辻行人无语地回视:“……”

    说实话,如果“雪名阵”和“可怜”这个形容词是两截磁铁,那必然同属N极,死都不可能连接在一起。

    但中原文也的论证很有说服力,他愿意接受:“你想要的Mimic,我已经给你弄到手了。但是关押犯人的细胞房不够,你准备怎么解决?”

    雪名阵的眼底顿时爆发出人性化(……)的期待与光彩:“我的确有个好主意,只是需要织田先生的配合。”

    直到这句,系统的和谐才停止奏效。

    织田作之助刚听到第一句话人话,就猝不及防被点名,几乎下意识地再次往一旁挪了一步,可惜挣扎无用。

    雪名阵大步走到织田作之助身边,直接将手机上的伪装撤掉,打开先前上巴士时才开启的抽奖页面,塞进有些僵硬的织田作之助手中:“织田先生的异能,可以预看到数秒之后的未来吧?那何时点下抽奖、会抽中多少间细胞房,织田先生应当也能预判才对。”

    雪名阵目光恳切:“能否请织田先生帮忙,抽中至少二十间以上的细胞房呢?”

    织田作之助:“……”

    绫辻行人:“……”

    Mimic:“……”

    ……顶级杀手的异能[天衣无缝],你就这么用??啊???拿来抽奖???

    织田作之助则看着APP上斗大的“横滨警视厅”名称,以及只要不瞎、就完全无法忽略的警徽,再度陷入大脑空茫的状态。

    ……这应该是某种经营建设类小游戏吧?织田作之助艰难地得出了合理的解释,即便是黑手党,玩建设警视厅主题的游戏,应该,呃,也是正常的吧?

    至于雪名阵是警方卧底?哈哈,别开玩笑,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啦。

    再说了,中也先生不是也在这里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也先生会突然学狗叫,但和雪名先生相处久了,做出什么事都很正常吧?

    织田作之助顺利地完成了对自己的洗脑,又能认真地帮友人抽奖了,手指轻点一

    点:

    【恭喜您抽到:别动队自治监狱·细胞房×36!】

    织田作之助淡然处之:哦,这个游戏还挺跟紧实事的。连近几个月刚成立的别动队和自治监狱都有。

    哈哈,这里面还有标着ACE名牌的细胞房,连叛出港口黑手党的旗会五人……也……

    织田作之助的视线渐渐凝固住。

    ……不对。

    区区一款从未听闻的游戏,是怎么知道旗会五人的存在的?点开细看,详情中还列举了旗会五人自加入港口黑手党至今曾犯过的罪行。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其中一条——【杀死隶属于井上组的14名赌徒】。

    这项任务执行时,他也在场。钢琴家和冷血同时出手,在五分钟内便解决了在ACE赌场中故意闹事的井上组成员。

    如果只是单纯的游戏,怎么会对港口黑手党的秘辛知道得如此详细?

    但——

    雪名阵,真是卧底警察吗?

    ……啊???

    太多的迷惑,太多的不解,织田作之助甚至没想“原来一切都只是雪名先生的伪装”、“那么,这份友谊,应当也无法持续了吧”,只无比震撼地想着:

    ……怎么可能?哪个卧底警察执行潜入任务时不是谨小慎微?雪名先生他——我——啊???

    他不自觉地回忆起这几个月来,偶尔会在报纸上扫到的别动队相关新闻,高效、果决、无畏、威严,即便是森首领,也曾感叹过这支新生的警方机构如何不容小觑。

    再看看雪名阵。

    织田作之助:…………啊??

    雪名阵似乎没有抽走手机的意思,悠然自得地长身而立于一旁,像是对他继续钻研APP的一种默许纵容。

    织田作之助麻木地往下翻了翻,看见别动队的成员名单里,顶头第一条就是:

    【队长:雪名阵】

    织田作之助:“……”

    事情变得愈发荒谬起来。

    如果说“雪名阵是卧底警察”只是离谱,那么“雪名阵是别动队队长”就是荒谬plus。

    再想想森首领对雪名阵一贯的纵许、甚至称得上尊重的态度……如果将这句话里的“雪名阵”代换为“别动队队长”……

    织田作之助:“……”

    他内心所受到的冲击并不为Mimic所知。又或者对于此刻被迫表演印度杂技的Mimic来说,多大的冲击也比不上此刻的耻辱愤怒。

    纪德在中原文也异能的碾压下竟仍是挣扎着抬起了左手,骨头与关节被压得一寸寸碎裂,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楚。攥住手枪后,他抬手欲要射击。

    纯黑的蜗洞骤然凝现,将他手中的、Mimic所能触及的所有武器,悉数碾为虚无。

    “为什么……”纪德的赤瞳在灯光下跃动着愤怒、憎恶、厌倦的火光。

    面对背叛他们的、遗弃他们的国家,他们已放弃了复仇,所渴求的不过是能

    像个军人一样,光荣地死在战场上,为什么命运依然要戏弄他们?!

    银眸的神明投来漠然的注目:

    “当你肆意掠夺他人生命时,就该有将尊严与性命放上赌桌的觉悟了吧。”

    记载着罪行的档案报告雪花般散落在地,绫辻行人背过身避免去看,织田作之助皱着眉看见某页档案中写着,为追求“荣光之死”,Mimic如何利用人命逼迫对手与自己交战,被牺牲的人质中有老有少,年纪最小的孩子也不过和他收养的幸介他们差不多大。照片中,孩子们笑靥如花。

    “复仇是合理的。”神明立于人类社会秩序之外,以他种族的社会秩序如是说,“但无休止、面向无辜之人的复仇,不具有合理性,是罪恶的。”

    但凡Mimic伤害的对象,仅限于当初做决定、背叛遗弃他们的军官们,雪名阵也不至于用如此戏谑的手段对待这群饱经磨难的士兵们。

    神明的逻辑顺畅通达:既然你已经彻底放弃了人性,我为何还要以待人之道对待你?

    “……”织田作之助看清了这一刻雪名阵眼神中的漠然神性,再度意识到同行之人的确并非人类、就连本性都是伪装这一事实。

    他的心跳变得迟缓,肾上腺素攀升的同时,思维也重新变得冷静清晰:如果雪名先生真是警方卧底,为什么要将APP展示给他看?

    “咔嚓。”

    冰凉的手铐落在织田作之助的手腕上,他的[天衣无缝]却并未触发——

    神明的未来,是不可预测的。

    雪名阵勾了勾手铐的另一端:“因为出发前太宰给我发了条信息,想请我兑现曾经的许诺。”

    手机就在织田作之助手中,他只需要稍加切换,便能看见少年太宰压抑着不知多少情绪、最终发来的那条简洁的短信:

    【少年太宰:织田作可能会死。我想要他活着。】

    失去自由或许比失去生命更加可怕,少年太宰并非不知道这点。

    但当死亡发生在友人身上时,他却宁愿认为活着比自由更重要——哪怕友人会因此憎恶记恨他,认为他的手段扭曲又罔顾人意。

    他依旧不懂得活着的意义,依旧不认为善恶还有好坏之分,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明了了:活着,是有意义的。

    他希望织田作活着。

    就像当初他应下森先生的邀请,加入港口黑手党,希望能寻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只要活下去,那么就一定能寻找到的吧?

    …………呃,只要活下去,早晚是能出狱的吧?

    出不了也没关系,他可以进别动队陪织田作,有细胞房隔着,织田作应该也打不到他的吧?

    通往公寓的电梯中,少年太宰抱着侥幸的心态如此想着,淡然自若地面对门开后展露出来的、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首领守卫。

    他没在意这些向他抬起枪.械的同事们,一路走出电梯,熟练地开门、关门,看见森鸥外正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手中端着一杯热雾腾腾的咖啡。

    “啊,终于回来了吗?真糟糕啊,最省力的两条路都被切断,不得不用掉了最后的底牌。()”森鸥外抱怨似的说着,像极了终于等到家人下班回家、迫不及待便开始抱怨工作烦恼的普通中年男性,“好在最后还是将该拿到的东西拿到手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少年太宰没去看茶几上那张许可证,因为早在一切阴谋开始前,他便收到一条短信,里面只有短短两个词:

    【异能开业许可证。绫辻行人】

    少年太宰久久看着窗边的监护人不说话,最终还是在这场木头人的比拼中落了下风。他审视着森鸥外的神情,轻声先开了口:“森先生,知道我不会为此高兴的,对吧?那为什么要将这张许可证展示给我看呢?”

    没有绫辻行人的短信,他也会在看见这张许可证的瞬间,意识到森鸥外拿织田作换取许可证的计划……这又是一次关于“最优解”的教导吗?

    “……”森鸥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太宰,再过两年就是十八岁了吧?想过要什么成年礼物吗?”

    这么说着,森鸥外的视线却并未看向少年太宰,而是落向沙发的一侧。

    皮质扶手上,一条深红色围巾正随意地搭放着,倘若换成普通人,大抵不会知晓这便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象征。

    “……”少年太宰忽然就明白对方行为的意义了。

    ——这的确是一次教导,也是给予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接受最优解,成为港口黑手党的下一任首领。

    拒绝最优解,叛离港口黑手党这个组织。

    他看着森鸥外难辨情绪的面容,最终向后退了一步。

    几乎是同时,本悠闲坐在窗边的首领遽然回首,袖中的手术刀化作一道杀气锐利的银芒狠狠掷向少年太宰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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