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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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渡在许拾月的眼瞳中,就像是老式电影的开场,一帧一帧的将她视线中的模糊刷新。

    那层挡在她眼前就要半年的白雾倏然无声的散去,没有给她任何准备时间的,将陆时蓁的脸推进了她的视线。

    那被酒精蔓延上脸颊的红晕倒映在许拾月的眼瞳,抵在眼下的指尖被烘得又热了几分。

    许拾月这才发现她跟陆时蓁此刻挨得究竟有多近,那倾轧而下影子近乎是将自己整个人都拢在了她的身下。

    长腿交叠,四目交对。

    那弯弯的眼睛带着熟悉又陌生的弧度,始终在对许拾月笑着,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微不可见。

    眼睛所反映出的画面直接又格外动人,周遭的暧昧在这一瞬堆叠到了极点。

    手指的按压在许拾月的眼下轻轻传来,陆时蓁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神变化,认真的跟她讲道:“我记得他们都叫这个痣:泪痣。说是有泪痣的人会终身为爱所困,为爱所苦,多愁多泪。”

    说着,陆时蓁就将自己的手指拿了开来。

    她像是确定一样,将自己的脸凑得离许拾月更近了几分,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就这样专注的看着那一块被自己按得有一点点泛红的皮肤,倏然笑了起来:“你没有!太好了!”

    这是许拾月第一次在这张脸上看到这样的笑。

    比起她想象的,她过去所看到的,要更浓郁,满满当当的写着满足的庆幸。

    而这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那颗在她眼里算不上寓意多好的泪痣。

    “真好……”

    许拾月听着陆时蓁喃喃含糊的念叨,心口温热的翻涌着。

    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被那人占满的视线就空了一下,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差点歪过去。

    像是用酒精勉强充了几格的电被迅速耗尽了,陆时蓁就这样靠在许拾月的肩膀上又重新睡了过去。

    房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倏然安静。

    许拾月就这样看着视线中重新清晰的事物,突然想将一切都重新看过一遍,可最后她却还是微转过自己的脑袋,平静的视线默然的注视着这个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人。

    这张曾经她无比讨厌的脸拨动着记忆的齿轮,将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的情绪翻涌起来。

    面前这人跟她记忆里的陆时蓁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这张脸是怎么在学校堵她,是怎么在放学路上纠缠她……

    可这张脸却又并不是跟记忆里的那张脸那样的相同。

    那双为了她而弯起的眼睛丝毫没有过去的荒谬恣睢,钝钝的,笨拙也温和。

    许拾月就这样抬起头轻抚过陆时蓁脸侧的长发,那含着酒意的吐息温热的落在她的指间。

    像是想到了什么格外契合的形象,许拾月兀的笑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了她在陆时蓁送给她的那本书里读到的一句话:“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她想这就是陆时蓁在她身体里的意义。

    哪怕后来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万人簇拥,拥有无数可以选择的权利,但那些人不是陆时蓁,就都没有了意义。

    许拾月突然有些急躁,像是有什么事情迫不及待的就要达成。

    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要忍耐住,要再等一等,等到她将她留在许家的东西全部拿回来,等到许守闲之流再也不能威胁到她的陆时蓁。

    尽管这个人现在对她来说还有这样那样的问号,但不管到那个时候陆时蓁是怎么想的,她都一定要告诉她。

    她喜欢她。

    喜欢这个她。

    .

    “咕噜~”

    肚子抗议的声音突兀的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睡梦中的陆时蓁像是察觉到了声响,懵懵懂懂的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欧式装饰繁杂的挤在她的眼睛里,画框一般的金色雕花窗户违和的框着湛蓝的天空。

    太阳还高挂在天上,只不过比正午的最高点稍微的矮了那么一丁点,陆时蓁对此分外敏锐。

    “咕噜~”

    就在陆时蓁判断这的时候,她的肚子又一次响了。

    想来也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她上午出的意外,中午也没吃饭,能不饿嘛。

    稍微躺在枕头上醒了醒神,陆时蓁决定起身去找些东西吃。

    只是她刚坐起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饿了?”

    陆时蓁动作一怔,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就看到许拾月端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银白的刀子利落的削这一块苹果,那种平静与淡然让她有一种时间倒流的熟悉感。

    好像上一次自己掉水里,许拾月也是坐在自己病床边守着自己。

    其实陆时蓁很少能在苏醒的时候看到自己床边有人守着,她的父母为了让她活着已经精疲力尽了,她也没有任性矫情的权利。

    如果运气不好,手术后被推到了双人间暂时落脚,碰到临床的家属对他们的孩子嘘寒问暖,她就抬手默默拉上自己的床帘。

    而在这个世界,连着两次了,陆时蓁醒来床边都有人,那个人还都是许拾月。

    陆时蓁不知道如果今天守在自己床边的人不是许拾月,或者一连两次的是别人,她还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心情。

    但她知道她现在是开心的。

    看到许拾月在,陆时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踏实。

    可明明这个人清冷且孤高,是读者公认的看上去最不会轻易照顾人的人。

    这么想着,陆时蓁便遮掩着自己是被肚子饿叫醒的这件事,道:“还好。”

    许拾月闻言却勾了下唇,不紧不慢的讲道:“刚刚你的肚子已经响了八次了。”

    “……”

    陆时蓁抿了下唇,窘迫铺天盖地的朝她涌了过来。

    她早就应该想到,自己肚子刚才的叫声都足以将她从睡梦中叫醒,许拾月看不见,听觉肯定比常人敏锐,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先垫一垫,李刚去打饭没一会儿。”

    陆时蓁还没有被自己破功的窘迫包围,许拾月的声音就将她拉了出来。

    还是那熟悉的红色兔子,一只只靠在一起,小巧可爱的趴在盘子边上。

    陆时蓁觉得许拾月这次雕的兔子苹果比上一次的还要可爱漂亮,眼睛弯了弯,笑道:“谢谢。”

    “不用。”许拾月摇了摇头。

    苹果的香气缓慢挥发,她还是如平常那样的垂着眼。

    只是这一次,她能清晰的看到这人眼角眉梢的笑意。

    那漆黑的瞳子明艳又灿烂,像是两颗永远都不会从她的世界陨落的星星。

    许拾月突然觉得自己积累的词语不够用,只能用贫瘠的“漂亮”来形容。

    微风慢悠悠的拂过窗外的长青的绿植,苹果的咬啮声清脆好听。

    许拾月就这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陆时蓁吃着自己雕的苹果兔子,蓦地有一种世界只剩下了她跟陆时蓁两个人的感觉。

    整个房间都被一种闲适的安静笼罩,仿佛平直无碍的能蔓延过很远很远的未来。

    “当当”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打破了许拾月眼中这份难得的闲适。

    陆时蓁还以为是李回来了,拿着手里的叉子招呼道:“进来吧,我都饿了,怎么这么慢。”

    却不想,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出现的却是向来不守规矩的陆时恩。

    她已经换下了马术服,穿着来时的绿色伞裙,原本应该是李拿着的饭盒如今却在她手里。

    陆时蓁就这样看着她走过来,那原本张扬放肆的声音敛了大半,好像还在解释自己刚才那句“怎么这么慢”:“姐姐,食堂没有饭了,专门给你做的,耽误了些时间,但是我让他们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话音落下,陆时恩就将饭盒放到了陆时蓁床上的小桌上,还格外仔细的一道道给她拿了出来:“这是红烧肉,里面有小鸽子蛋,然后还有一份土豆丝,下面是米饭,都不是辣的。”

    虽然说平时陆时恩在面对陆时蓁的时候就没有跟其他的人的那种趾高气昂,但这样的乖巧到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陆时蓁也是没见过的。

    她一开始以为这孩子也被人穿书了,接着却就想到了自己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孩子是愧疚到害怕了。

    按原主那个性子,就算是亲妹妹伤到了她,怕是也要疯一阵,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变态行为。

    陆时蓁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陆时恩,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蔫了吧唧的?是不是害怕姐姐会生你的气啊?”

    听到陆时蓁这句话,陆时恩立刻低头认错,愧疚的声音声音泛着紧张害怕,整个眼睛都红了:“对不起姐姐,我错了,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气,能不能别不要我……”

    陆时恩说着说着,就抽噎了起来,一双眼睛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陆时蓁看着被单那被洇湿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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