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血誓更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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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刃,你觉得怎么样?”钟成说停在殷刃面前。

    两人相隔仅一步,柔和的红光在两人身前摇曳。那光来得古怪,明明面前有遮挡,它没有投下影子。红光液体一般充斥涌动,不放过任何角落。

    殷刃全身沐浴在红光之中。他的面前,钟成说双眼内,“恐惧”的本体涌动不止。

    随之涌动的还有喜悦与期待。

    殷刃将视线移向那盏灯。

    钟成说的发与骨,他自己的发与血,它们共同组成了这盏精致提灯。自己的血,来自千年前胸口那一刀,如今疼痛早已消散。可那些骨头呢?

    面前这个人,刚刚还念叨着“试验”……

    方才,殷刃还想着兴冲冲分享“成长的喜悦”,如今它却变成一根刺,牢牢卡在了他的喉咙里。殷刃本来想叫钟成说放心——如今他变强了,就算尚不清楚能不能战胜爱意。起码他殷刃不会再受制于对方的影响,使得钟成说必须冒险作战。

    可他说不出口了。

    那盏灯用了多少材料,殷刃一眼便知。他趁钟成说不在死命折腾,钟成说何尝不是。

    喜悦的讯息说不出口,殷刃先是想问“为什么”,又忍不住咽回去。

    他似乎知道答案。

    面对远超人类力量强敌,殷刃自认要挡在钟成说身前,那人也会知难而退、老实待着——钟成说情感淡薄,又向来理性,本应如此。

    就像档案馆中,殷刃险些失控为凶煞,他以为钟成说会和其他人一样离开。

    又像尸笼内部,殷刃差点被“眷恋”蒙蔽,他也相信钟成说会选择最“理性”的道路。

    ……再比如更早、更早之前,那只傻乎乎的黑兔子。它没有老老实实听话逃跑,而是拥住他的尸骨,就此长眠骸谷之下,一梦千年。

    自己总是猜错。

    钟成说总会留在他身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见殷刃许久没有反应,钟成说动了动手中提灯,脸上的兴奋逐渐冷却,变成了标准的思索——他着实看不懂殷刃的表情,那表情混合了心痛、担忧、愤怒、还有些许悲伤,超出了钟成说的理解范围。

    但那股子生气劲儿,钟成说认得。于是他安静等着殷刃发火,并且在脑子里打好了万字长稿用以辩论。从家庭情感关系到世界和平,此人准备了方方面面,保证滴水不漏。

    然而寂静仍在持续。

    红光罩着一袭红衣,场景恍如洞房花烛,又像是地狱最深处。

    辩手钟成说脑内过了几遍稿子,决定主动出击:“我……”

    “……做得粗糙死了。”殷刃终于开口,径直打断他。

    钟成说:“?”

    殷刃:“黄今那小子下手太浪费,把骨头当木头削。换了我,绝对用不了六条手臂,也能让你少吃点苦。”

    他双手夺过钟成说的提灯,殷红的火焰摇晃片刻,带起一串光影涟漪。

    “而且用恶果上的血,这种材料,实在受不住你的骨头——当初我以血誓制造恶果的时候,我不过是被凶煞之力严重污染,血肉力量有限。”

    钟成说不解地眨眨眼。

    只见殷刃凭空松手,那盏提灯稳稳漂浮在他身前。下个瞬间,长发红衣无风自动,发尾飘散在四周。

    殷刃闭上双眼,眉头微皱,一个橘瓣大小的翅膀由他心口浮出。继而周遭血光大盛,殷刃体内炸出无数细密血珠,它们争先恐后钻入漆黑的翅膀团,直至那翅膀团表面多了层浓稠血色。

    如同包了层红纱。

    “而且那时的血肉,其中是我与识安凶煞的约定,说的是要灭掉佝罗军复仇。你我间的灯,何必多放条狗进去?”

    殷刃面上看着庄重威严,嘴里却很煞风景地叽叽咕咕。周遭血珠还在不停往翅膀团内集聚,原本扁平的翅膀快要被撑作一个球体,布丁般颤悠悠的。

    “况且这个复仇之约因缘已了,也不适合这盏灯。”殷刃补充道。

    说到这里,最后一滴血也归了位。小小的翅膀鼓胀为核桃大小,其上缠绕着诅咒般的凶煞之力,浓稠得像陈年蜜浆。

    一说到玄学方面的深奥知识,钟成说只能凝固在原处。

    他眼看着那翅膀团缓缓飘向“因果灯”,它先是吞掉了处理不够精细的骨质边缘,又绕着灯外围蹭了遍,灯身原本阴暗浓郁的殷红,顿时变得张扬高调。那颜色比先前更惑人几分,气息却愈发凝实内敛。

    随后,那小翅膀寻到了骨皿上的缝隙,使出吃奶的劲儿钻了进去。

    骨皿中是从恶果上取得的血液,自是被它吸了个一干二净——稍微膨胀后,小翅膀刚好填满了骨皿中所有缝隙,它将指骨灯芯卷在身体中心,舒舒服服地躺平了。

    见提灯1.0进化成了2.0,钟成说伸出期待的手,又被殷刃庄重地扒拉回去。

    “只是平平无奇的血肉。”殷刃说,“恶果之强在于血誓。不过灯中已经有了你的骨与发,倒不用再取血——手拿来。”

    钟成说再次伸出期待的手,轻轻搁在殷刃掌心。

    “钟哥,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缺心眼。”殷刃叹息,“这不是普通术法,要是我用你的骨与发诅咒,你保不准会受影响。”

    钟成说:“哦。”

    钟成说:“你刚才冒了很多血,疼吗?”

    随即,钟成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事:“等等,你现在能用术法?为什么?”

    殷刃恨铁不成钢地瞧了钟成说几秒,鼻子狠狠喷出一口气。

    如今他只能用血肉术法罢了,可他就是不说,急死这个抓不住重点的家伙。

    脑袋里恨恨想着,殷刃捏着钟成说的爪子,两人覆手于灯上。方才钻进骨皿的小翅膀顿时不安分起来,万千红丝绕黑发,自火焰中探出,深深勒住两人手指。

    锋利的丝线划伤两人的手背,不痛,但有血涌出。

    钟成说好奇地瞧着殷刃,丝毫不在意那四处肆虐的血丝。而殷刃垂下眼,专注地看着那跳跃烛火。

    不久之前,“每天一苹果”的愿望被殷刃换成“调查‘恐惧’陨落的真相”,如今真相已明。当年自己向钟成说许的愿望,只剩“守护骸谷后人”。

    正好一起了结。

    “与君相约。”

    殷刃深吸一口气,庄严出声,吟诵中带着奇异的古韵。火焰中的万千红丝随话语奔涌,一时红光血丝爬了满地,场面很是骇人。

    平日懒散的殷刃消失了,站在此地的,变成了传言中的大天师钟异。

    “一愿此地河清海晏。”

    “二愿执此灯者,无伤无病,岁岁平安。”

    殷刃身周发丝飘动,周遭血丝狂舞。千年前的血誓,承载了无尽苦痛与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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