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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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为什么呢?

    崔净空寻不到答案, 胸口却因为她这番理智到近乎冷漠的话而冻得隐隐作痛。

    他垂下眼,虽然离了他,冯玉贞并没有如他所料般落魄。

    在来的路上他尚且胸有成竹, 盘算得十分得意:再见面时, 寡嫂若是食不果腹,可怜兮兮凑上来恳求, 他只肯施舍一点从前的关爱,勉为其难收留她。

    可如今亲眼见到她, 却发觉全然不是想象中的场景。

    从前两人浓情蜜意时, 冯玉贞的眉间总挂着一点哀愁,毕竟她在锦衣玉食的宅邸中整日整日关着,唯有崔净空傍晚回来,才能于夜间短暂沾点人气儿。

    数年之后再度相逢,冯玉贞反而稍稍丰韵了一些, 她年岁轻,又生养了孩子,白净的脸上蕴着一股包容而敦厚的柔情,只叫他更为之神魂颠倒、欲图亲近。

    原来没了他, 她也能过。

    那些碾转反侧、星月不动的夜晚,抱着残余微末香气的衣衫才得以安眠的人, 分明另有其人。

    没了对方不能过的,从来都不是冯玉贞。

    这个念头直直撞进脑海,崔净空悚然而栗, 忽而察觉有什么摇人心魄的东西已经勒住脖颈,他直觉要糟, 脑中纷纷乱乱, 只知晓得马上脱身, 一旦被栓紧了,日后便要彻底屈居人下,任人摆布了。

    他最憎受人桎梏,可是她太过狡猾,他大抵是过去疏漏,早早掉进圈套,落入下风,一时竟然无法挣脱。

    那只伤手也止不住颤麻起来,对着旁人尚能泰然处之,然而冯玉贞坐在身前,崔净空却骤然感到一阵难堪。

    生怕被体察到这种狼狈,他将那只手迅速背到身后,不顾疼痛,用力攥紧拳,企图让它停下抖动。

    他好像被自己逼问住了,罕见地缄默下来,冯玉贞扭身去瞧,这人甫一与她对视,那双黑沉幽暗的眼珠反倒率先瞥开。不仅如此,连搭在她肩上的手都一并收了回去。

    没等多久,崔净空很快找回自己的声音,清隽的面容上神态自若:“嫂嫂所言极是,这些年我夜深不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只嫂嫂的旧衣能为我缓解一二。”

    凡事只要同这个邪性的小叔子搅和在一块,便也跟着不对劲了,便乍一听这种荒唐事,冯玉贞又自然而然联想到他枕着自个儿穿过的衣衫入睡,脸上浮起红云来。

    她自觉是当娘的人了,女儿此时就站在门外,再牵扯这些男女情爱,显得很是轻浮。

    可冯玉贞是极温和、体面的女人,她的善心总不计前嫌地分发出去,叫人抱起希望,她听闻对方不适,虽已无意,还是侧身问他:“好端端的,为何会睡不着?可寻了大夫?”

    她这样轻柔、体贴的语气,一下将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拉回当年情意正浓的时刻。

    崔净空兜捕住熟悉的温情,他凝视着冯玉贞的脸,绳子收紧的感觉越发强烈,可这时候他不想去管了。

    只是蹲下身,像是从前弦月夜时,把头轻轻搁在她双膝上。

    他也变得奇怪了,本来只是情急之下一个留她的说辞,嘴却开开合合,全倾倒了出来:“头疼,每天都睡不着,请了许多大夫,只叫我歇息、煎药,一点用处都无。”

    分离的年月中,这种场景占据了他本就稀少的梦境。

    下一刻,寡嫂就该伸手,解开他的束发,细软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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