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修】幻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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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一个教训。

    这句话看似调情,却引起了郁沉的注意。

    “教训?”郁沉扬起眉,转了转绿眼珠:“你以为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白翎神情茫然:“不是适应性训练吗?您放心,我很年轻,皮肉韧度还算不错,只要别太过火,应该都可以承受得住……”

    他低头想了想,补充道:“哦,我得提醒您,这里的墙板很薄,万一我嚷起来了,您最好拿东西堵住我的嘴,以免有好事者过来敲门,问你能不能加入。”

    “不过我相信您没有共享的习惯,所以最好别发生这样的事。”

    这只鸟语调平淡,仿佛所说的一切稀松平常。

    但郁沉看得清,他撑在黄褐门板上的手紧握成拳,指骨用力到泛白。

    “你被骚扰过。”郁沉用的是陈述句。

    “……也不算。”白翎稍微换了换气,略带自嘲,“他们都知道我是个穷鬼单身汉,身上扒不出两个子来,也没钱带人回来过夜。”

    那条人鱼轻声说:“我免费。”

    白翎不自觉弯了唇,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一点,“您不是免费,是有市无价。”

    他顿了顿,继续回想,“而且按照这里不成文的规矩,即使不谈价钱,也要象征性送一些东西,最不济都要请人吃顿宵夜。”

    象征性送些东西……

    郁沉心跳停滞一瞬,不禁侧目看向搭在床栏的外套,大口袋的一角露着芬香的茉莉花枝。

    应该还有一盒旧棋。

    只是不知道那盘棋在不在十九岁鸟儿的手里。

    郁沉并不着急着问棋盘的下落。小鸟愿意给,他便珍惜收着,如果有所保留,他也乐意等着下一次小鸟快递的派送。

    但他还想弄清楚一件事:“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两年……确切来说是一年八个月零六天,从退——”

    白翎原想说退休,话到嘴边,默默吞回去又改成了:“……从我退伍之后,就一直住在这。”

    反正人鱼也弄不清他到底当了几年兵,什么时候退伍,糊弄一下好了。

    郁沉的心底却掠过一丝痛楚。

    他至今也无法忘记木桩鸟剧烈的咳嗽和浮肿的手,那绝不是短短一两年能积累下来的病症。也就是说,至少在前线,木桩鸟就已经被摧残得病痛缠身。

    郁沉眼前浮现起高楼上反复播放的新闻:【帝国头号通缉犯的落网】

    一个团伙的核心人物,战斗不歇只为夺回故国领土的老兵,最后颠倒流离,落魄穷困,途中得经历多少构陷和暗害。

    “我该早一些把你捡回来。”他喉咙里挤出一丝嗟叹。

    这句话里有说不出的悔恨,那一刹那,浓烈的情谊扑面而来,足以让白翎动容。

    人鱼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

    但仅仅一天,就为他失态了好几次。

    白翎想去攥对方的手,郁沉却摁下他的肩胛骨,不许他动弹,同时用那把沉淀了岁月的嗓音,对他说:

    “虽然迟了很久,但我想接你去老兵归养,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痴等了多少年,历经了两辈子,等来了故国的召唤。

    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意的。”一股酸意冲上眼眶,白翎慌忙答应。

    他总是愿意的。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的允诺如此熟悉,渐渐才想起来,原来早在“狩猎夜”那晚,郁沉第一次来接战损的他,自己便应允了。

    郁沉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转过滚烫的脸,轻轻一瞥那微颤的唇,便对准那两片薄薄的小肉啃咬下去。

    扭头亲吻的姿势很费脖子,郁沉怜惜他,稍微吃了两口就放过他。

    再看那只鸟,柔白的睫毛随着呼喘的动作发着抖,嘴唇涌上了血色,被人鱼牙啃得稍显热肿。但从外表神情看,明显恢复了一些精神,好像迷茫的小鹰在浓雾中再次找到了方向。

    他抿了抿唇,嘴弯有一点下撇:“这就是您给退伍老兵发的礼物吗?”

    “怎么了?”

    “我参军年限高,您得多发我几份才够数。”

    他呼吸带着颤音,眼底一半见惯世事的淡漠,另一边是掩不住的热切,仿佛咸淡相交汇的海河,看似矛盾,又融合得亲昵可爱。

    对郁沉独属的亲昵。

    郁沉低声醇笑:“我倒是没听说过这种规定,真的有吗?”

    “有的,”那只鸟调低了音尾,闷闷不悦,“本来还应该每人发一份肥皂和毛巾,可是我都没有领到。”

    这可是老帝国留存的传统。

    退伍老兵可以悄摸摸多领几份。

    然而他是被开除出军队的。当时军事裁判所的人来势汹汹,别说退伍礼物,就是他自己的私人物品也一样带不走。

    趁他怔怔出神,郁沉伸出手,从鸟儿削薄的肋骨下穿过,横起手臂将人牢牢环住。

    那清伶伶的身形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腰侧的线条是锐利而紧致的,只是被他抚摸时,会下意识神经一收缩,小小地躲一下。

    从后面抱过去,白翎看不见他的脸,还是会应激。

    郁沉知道,对方始终无法在这间小屋里放松身心,这里是木桩鸟生命终点的最后一站,只消瞥两眼都会惶恐,更遑论敞开身体接受。

    他所祈求的“教训”,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

    犹如拴在义肢的充电线,这只鸟的灵魂被缚了在这里。每到午夜梦回,噩梦的终点必定会经过这道门,一开一合,将人的精

    神拉绷到极致,无法挣脱。

    郁沉复杂地向下看,对方细嫩的脚脖子正无意识勾缠自己小腿,即便与他看似轻松地说着话,身体依旧诚实而慌乱地寻求着安抚。

    如果换做五十年前,郁沉可能会握着他的脚踝,把人压在地上弄到嗓子坏掉。

    而现在,他想起自己当初的冷漠,内心只有赎罪的念头。凝视着这具从少年抽枝向青年生长的身子,所想也不是让对方吞下自己沉甸甸的欲念,而是抚平上面一切蹉跎而消磨的伤口。

    伊苏帕莱索一生犯下了许多罪孽。

    前半生,他自负而刚愎自用,高高在上地放纵观察,把所有人视为棋子。

    后半生,他冷漠睥睨大地,以为自己脱离了密切的政治环境就能稍微置身事外,在即将油尽灯枯时,听着一串串血淋淋的数字,内心只有麻木。

    但伊苏帕莱索如何也没想到,现实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出了象牙塔,用一只木桩鸟,向他剥皮拆骨式地展示了人间惨剧。

    命运把他拉下神坛,狠狠摔在地上了……

    看似坚不可摧的伊苏帕莱索摔出了名为“冷漠”的珍珠。

    从此,魔鬼露出了人的一面。

    ·

    据人鱼所说,所谓的“训练”,是要教白翎熟悉过程。

    白翎表情古怪,想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熟悉的,步骤他一清二楚,注意事项也能写满十大条,相关实操经验更是丰富……

    毕竟需要处刑的敌人每个星期都有一大堆,他挑两个顺眼的,用完砰砰给两枪,便是了。

    可郁沉一句话把他问倒了。

    “鸟类习惯从背后抱着交尾,这样的姿态更自然舒适。你被抱过吗?”

    白翎陷入了沉默。

    从背后抱……当然不可能。他决不允许任何有危险性的alpha从身后浮现,如果有,肯定也早就被他敲掉了牙。

    至于手臂揽住他,前胸和后背贴得汗津津,那更是绝对禁止。

    那些alpha都是他的死敌,每个人手上都沾满血,他极其厌恶和他们有任何亲密接触。要不是战场环境复杂,假性发情时无法自我解决,积蓄过久又会机体功能崩溃,他才懒得害自己腰痛。

    人鱼用给孩子科普生.理知识的语气道:“我更倾向于从后面抱你,顺其自然总是好的。”

    白翎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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