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百壹拾肆回 岳父泰山内卷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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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曹扶着方腊左臂,方腊捉着老曹右手,两个脑袋凑脑袋,叽叽咕咕你一句我一句,虽不知说些什么,倒也透着一种古怪的亲热,不拘是梁山或明教的好汉,都不由看直了眼。

    梁山好汉只是好奇,明教众人则不免大为期待。

    尤其石宝等同老曹相处久的,早已看出此人无论眼界胸襟,还是本领韬略,都是当世罕见,明教群雄大多自负勇武,却是连遭惨败,憋闷之余,更巴不得能追随骥尾,同干番动地惊天事业。

    然而方腊若尚在昏迷便罢了,他既醒来,石宝等人便难自主,不然江湖好汉,若无一个“义”字,还如何立命安身?

    只见他两个说了多时,忽然同时大笑,方腊高声道:“君子一言?”老曹笑道:“快马一鞭!”两个伸掌相击,显然达成了共识。

    方腊精神头见明显见好,坐直身体看去,忽见邓元觉衣襟还有血迹,微觉愧疚,冲他点点头道:“老邓,哥哥方才发失心疯,你若心中不快,待养好了身体,替你斟酒赔罪。”

    邓元觉闻言,光秃秃大脑袋连摇:“臣僧不敢,本就是臣僧无用。”

    方腊叹口气,看向众人道:“我们这永乐朝,便如昨日春梦,如今醒觉,休要再提。伱等众人,看得起方某的,依旧叫声哥哥,看不上的,叫圣公也好,叫鸟人也罢,随你各人。”

    众人见他竟是一副看淡风云模样,都不由大为吃惊,纷纷看向老曹,好奇他如何把气急败坏的方腊说服。

    曹操笑道:“不必看我,也正要你等兄弟做个见证!天定吾弟,英才天妒,折于沙场,然而我岳父一代英雄,岂能无后?故此我与金芝成亲后,生下儿子,当随母姓,以继岳父香火。”

    众人听了此话,顿时心知肚明,老曹这是面子、里子都给了方腊。

    面子上,方腊虽然丧了基业,但说是传于女婿,也无不可;里子上,本来是外孙,现在是亲孙,自然大不相同。

    这般金碧辉煌一条台阶,怪不得方腊肯顺势下来,都不由暗自点头,称赞老曹仁义。

    方腊见他当众吐诺,愈发放心,当即道:“诸位兄弟,方某本领有限,带汝等闹了一场,本以为这就是打天下了,谁料官兵一来,落花流水,若非我这贤婿,明教怕是就此除名。这才想得明白,自古成大事者,须是非常人!量方某器宇,横行江湖有余,逐鹿问鼎不足,实不足领袖群雄,汝等都是当世英才,日后当全心全力助我这贤婿,他若成就大业,自有你等善果。”

    石宝等人听了,如释重负,都抱拳道:“谨遵哥哥之令!”

    又齐齐向老曹拜下:“小弟等人,见过武家哥哥!”

    曹操笑道:“早便是自家兄弟,又何必走这形式?起来起来。”

    一场干戈,就此消弭,当下众人重整酒席,再排座次,曹操同方腊齐居首位,不多时酒菜上齐,方腊开口道:“贤婿,此前你说老夫去处,江南、山东、扶桑,这三个所在,可有什么讲究么?”

    老曹暗赞他识趣,当即放下酒杯,正色道:“正要同岳父商榷此事,这三个地方,却是三种活法,都由岳父选择。”

    众人闻之,都停杯不饮,要听老曹解说。

    曹操道:“若是岳父倦怠了厮杀,不妨去山东长住,彼处有山有海,足旷胸襟,若是无聊,梁山上有的是好汉,晁天王也是相盼久矣。”

    方腊闻言,晓得这就是养老了,然而他此时年龄未到五十,又因习练高深武学,不便与妻子同房,若就此封刀,多少心有不甘。

    想了一想,笑道:“贤婿再说其余两处。”

    曹操便道:“明教立国之业虽然未成,然而江南大地,多有明教教徒,岳父若不愿远涉他乡,不妨就在江南收拾局面,他日有变,正好南北呼应。”

    方腊听罢不由一惊,愣愣看向曹操,见他一脸坦荡,不由长叹一口气:“枉我平生自负英雄,今日才见英雄胸襟。”

    王寅、祖士远等人亦是暗自震动,在他们想来,方腊毕竟乃是一方之雄,死灰犹有复燃日,东山岂无再起时?曹操虽不便杀了方腊,但是必要提防自也难免,以免复起成患。

    谁知老曹竟肯留他在江南招拢兵马旧部,全不在意养虎成患,或同自家分庭抗礼,都不由暗暗膺服。

    其实他众人却又想的差了,老曹虽有胸怀,却又不傻,若是换了刘备,且看会不会放他些毫,归根结底,还是不以方腊为意——

    养虎自有成患之险,然而谁人为虎?那是“余子谁堪共酒杯”的刘使君,是“狮儿”孙策,是“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孙权,再不济也是袁本初这等“天下楷模”。

    似方腊者,在老曹眼里,不过张燕、臧霸之辈,便似当年收臧霸后,割青徐二州委任,无一丝猜忌之心,看似信重于彼,实则信重自身之实力也。

    方腊本人,自然看不清自己小卡拉米的定位,先还怀疑老曹诈他,试探其心,随后看出老曹眼中诚意,也只道曹操真个用人不疑,不由感动。

    当下说道:“不瞒贤婿,我两位师尊遁去无踪,此事必有后患!陈箍桶师父且不说,汪公老佛师父,心思深沉,虽然明奉我为教主,其实暗地里颇有图谋,他必然留下甚多后手,只待官兵一退,必有一番文章做出!贤婿既是真拿我做一家人,如何肯让这老儿拖你后腿?你且把梁山兄弟留几个给我,好歹把这明教打理干净,完完整整交在你手。”

    曹操听了,心中一动:“岳父若是这般说,此事的确可疑!我那兄弟朱仝,最是机敏不过一个人,若是寡不敌众、遭了官兵毒手也还罢了,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不得便同那两位老教主有关!还有此前分道而来的两个梁山兄弟,迄今不得消息,也自古怪,本来小婿也要留几个兄弟查探,正好一发都交由岳父统领。”

    说着看看石宝等人,又道:“如今既然都是一家,岳父却也不必避嫌,明教这些兄弟,熟知地理,精于教务,也留下与岳父帮手,岂不是好?”

    他把话说开,方腊越发心折,略想一想,摇头道:“不妥!倒不是避嫌,只是这些老兄弟,虽都有惊人才干,毕竟在江湖上厮混久了,以后同你做大事,岂能如现下这般无规矩?都随你去青州,随军操练精熟,将来方好大用!老夫这里,亦有得用人手,我有个徒儿余五婆,虽是女子,却也练达,如今却在衢州,待我召来,足堪相助。”

    他这番话,全合老曹心意,当即看向梁山一干兄弟,笑道:“朱仝失踪,金剑先生和雷横消息全无,你等兄弟谁愿在江南多留一阵,替为兄的相助圣公,寻访他们踪迹?”

    李逵想起自己此前大骂方腊,暗自心虚,脑袋摇得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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