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08.顶级alpha 【分化期】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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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水咆哮,深海响雷。

    *

    四月二号,是亚撒的生日,这天顾栖一大早就醒来了,甚至身侧的少年都还没清醒。

    小心翼翼地起来,洗漱擦脸、穿好衣服,顾栖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拉住了。

    红头发的少年迷蒙着眼睛,有些迷迷糊糊地看了过来,小声嘟囔道:“哥哥要走了吗……”

    “嗯,”顾栖摸了摸小孩的额头,低声道:“你继续睡会儿,今天是寿星,可以不用训练,等我回来给你带‘惊喜’奥。”

    “好,那我等哥哥回来。”

    “继续睡吧。”顾栖抿唇,压低身子道:“生日快乐。”

    “唔,谢谢哥哥……”

    “一会儿见了。”

    目送着黑发青年无声推门出去,亚撒原本还迷糊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清醒,他并没有像是顾栖叮嘱的那样继续休息,而是和平常的安排一般,起床、洗漱。

    训练的深色衣服很贴身,明明才是个刚刚跨入十岁的少年,但亚撒的身体已经成长地很结实了——将近一米八的个头模糊了真实的年龄,周身逐渐有弧度起伏的肌肉,那双腿又长又直,大腿根可见略鼓起的形状。

    弯腰将小腿上的短靴子扣好皮带后,亚撒起身转了转脖子,便迎着春日的风走到了小院子里。

    此刻在维丹王宫的后侧,太阳只冒出了一点点边缘,暖橘色的光照耀在宫殿的金顶之上,璀璨的光芒折射出七彩的光晕,衬得天空似乎都更亮了几分。

    亚撒深深吸了口气,他又看了一眼哥哥离开的方向,便扎扎实实开始在院子里蹲马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少年人那双结实的双腿格外有力,牢牢地撑着地板,没有丝毫的打颤。比起动作上的利索,亚撒脸上的神情却很冷,冷得像是严寒的冰块,暗沉沉的赤金色眼底中闪烁着漠然的光。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日。

    生日有什么好的吗?

    在很久以前,那时候亚撒的母亲白茵还不知道自己被费格·蒙卡欺骗了,因此她是怀着美好的、对爱情的幻想等待着恋人的回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白茵发现了自己的身孕,并去她和爱人所相遇喷泉旁边等了又等,从天亮到日暮,熬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白鸽,等过了暖春、等来的寒冬,等着亚撒牙牙学语都不见自己的爱人后,她终于彻底确信了——自己是被费格·蒙卡抛弃的人。

    爱情之于龙鲸一族是格外重要的东西,基于血脉传承,那是要比亲情、友情还有神奇、富含魔力的存在。可以说,一只没有爱情的龙鲸,就像是失去了鱼鳍的鱼,除了等死,他们别无选择。

    这是永生与强大所付出的代价。

    于是那时候起,白茵就悉知了自己的结局——死亡是她唯一的归宿。

    但她依旧难以控制地爱着费格·蒙卡,因为那是天性的作祟;她在日渐的回忆中开始厌恶自己的孩子,她会抱怨为什么亚撒长得不像自己的爱人呢?为什么亚撒延续了她的生命呢?为什么爱人会欺骗、抛弃自己呢……

    白茵是为爱疯魔的可怜人,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下,她第一次将刀对向还走路不稳的孩子时,正是亚撒的岁生日。

    她终究是母亲,没有狠得下心来,只是锋利的刀尖在亚撒的手臂上划下一道深痕,痛得小孩哇哇大哭,却只能得到母亲的冷眼旁观。

    龙鲸一族很从小开始就能记事了,于是那一幕深深地、犹如烙印一般被镌刻在亚撒的心头,每一次到了四月二号,都会令他无数次地想起来锋利的刀刃、刺痛的伤口,以及母亲冷漠的神情。

    “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扎着马步的少年无神喃喃,他的拳头握得很紧,半露出的手臂上青筋紧绷出光与暗的轮廓,像是一座座起伏的小型山脉,一路蜿蜒到他的袖口之下,那是一尊极具有力量的躯干。

    阳光一点一点地从金顶之后出来,灿烂的光逐渐笼罩了整个院落,当顾栖离开后,这里就像是又一次被神明抛弃的深渊,哪怕有阳光照进来,也驱不散那股沉甸甸的、堆叠在心上的暗沉……

    只有顾栖回来,这里才能被重新定义为家。

    另一边,虫母的精神力变成了一层清透的薄膜附着在顾栖的周身,他身形灵活迅速,巧妙地挨着维丹王宫的蔷薇红墙皮,很多时候几乎与清晨巡逻的守卫擦肩而过,除了惊起半片衣角,不会引得任何人发现。

    从清冷的小院一路走到了王庭后厨,顾栖贴着墙角进去,有赖于精神力的帮助,哪怕他差点儿被胖乎乎的厨娘挤到,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点儿微小的不同。

    把手洗干净,顾栖如过去一般,操控着像是蛛网一般的精神力将小厨房的门罩住,那层又薄又透的膜安静无声地隔绝了两个空间——一边是忙忙碌碌、准备王公贵族精致早餐的厨娘们,另一边则是小心翼翼、开始制作生日蛋糕的临时厨师顾栖。

    这里的材料都是给王室们享用的,自然一等一的好,蛋清清透、面粉细腻,顾栖拍了拍手便开始检验他重新练习了很久手艺——

    比脸还大一圈的盆里被放入了金黄的油水和牛奶,青年苍白的手指捏着长勺柄快速搅拌,很快油与牛奶就发生了乳化;随后面粉被加到盆中,又是熟练的几下搅拌,顾栖手指灵活地敲开鸡蛋,将金灿灿的蛋黄倒了进去,不多时原先浅米色的面团就变成了好看的明黄。

    在这点儿操作后,已经将自己精神力用到炉火纯青的虫母直接用精神力操控代替了手,另一个盆中半透明的蛋清被搅动着冒了气泡,双手空闲的顾栖倒是悠哉悠哉地加加糖、晃晃悠悠,直到盆中的蛋清变得细腻且有光泽,他才将两盆里的东西合二为一。

    当初和玛琳女士学做甜点时,顾栖最拿手的就是戚风蛋糕,那些搅拌手法早已经烙印在了他的骨子里,而经过了前几日的熟悉,他现在几乎是上手就来。

    相互混合的金黄与米白再一次被翻拌起来,面糊呈现出一种顺滑的光泽度,顾栖将它们倒入小厨房的模具中,又用精神力凝聚的针尖一点点挑破了面糊中的气泡。

    直到此刻,小厨房之外的厨娘们已经结束了清晨的忙碌,正整理着裙摆去另一边吃自己的早饭。

    见人走得差不多了,顾栖将混合好的面糊送到了烤箱之中,设定好时间,便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伸了伸懒腰,脚一点、腿一翘,坐在了小厨房的窗沿之上,一侧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花园。

    众所周知,费格·蒙卡是一位极爱享受生活的人,但他的享受超出了限度,于是就变成了奢靡放纵、铺张浪费。

    当太阳正正好从金顶之后出来时,这位蒙玛帝国的第任君主便大摇大摆地搂着自己的新任情人从花园的一侧出来。

    暖春的日光算不上有多强烈,但国王陛下的身后依旧跟着数十位衣着精致的女仆,或是手中举着蕾丝边的大伞、或是持着镂空雕花的圆扇、或是端着摆满精致茶点的托盘……浩浩荡荡的队伍缓慢前行,一切都以费格·蒙卡的步伐为主。

    顾栖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花园中发生的一切,他凝聚着虫母的精神力又在自己的身上厚厚地覆盖了一层,这才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去——

    他很好奇,黄金暴君的生父、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又是个什么样儿的男人。

    远处,费格的深红色头发几乎是与亚撒如出一辙的色泽,但比起亚撒身上少许的稚嫩,已经人到中年的费格更加成熟,五官俊美深邃,眉眼间弥散着风流肆意,即便怀中已经搂着娇美的情人,但他望向周围女仆的眼神依旧含着情谊,那是一种叫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唔……”顾栖轻哼一声,不得不说整个蒙玛帝国王室的颜值都不是盖的,不过他知道,未来的黄金暴君只会比沉迷酒色的费格·蒙卡更加出色。

    顾栖继续看着花园中发生的一切——

    “喜欢这里的景色吗?”费格·蒙卡懒洋洋地坐在了仆从提前摆好的躺椅上,落在地上的猩红披肩被女仆小心地收拢靠在一侧,而小腹略隆起的美丽情人则如娇气的鸟儿一般顺势依偎在国王的怀中。

    但下一秒,在顾栖惊讶的目光中,费格直接将怀里的情人推了出去。

    “——啊!”那是一个怀着孕的男性omega,他穿着女款的纯白长裙,衬得整张脸无辜可怜,淡棕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如果不是喉咙上还点缀着小巧的喉结,隔着些距离的顾栖都险些以为那是位女性了。

    “陛、陛下……”omega情人明显受到了惊吓,他眉眼间饱经□□滋润的倦艳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的惊惶。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这一句话用于形容费格·蒙卡可谓是形象十足了。

    只见慵懒的男人抬手捋了捋落在自己额前的深红色碎发,他勾了勾手指,立于其身侧的国王秘书西德·奥莱托斯便上前一步,打开了时常被抱在怀中的文件袋。

    omega情人心底闪过了几分无措,他跪坐在地、颤抖着声线问道:“陛下,您、您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吗?是伊尔做错了什么吗?”

    “不高兴?哦,当然了,我当然不高兴了。”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费格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儿恼怒,他任由身侧低着头的仆人喂到嘴里一口点心,含糊道:“西德,给他读读吧。”

    “是,陛下。”

    即使隔着好一段距离,西德·奥莱托斯的声音都足以叫顾栖听到王室内部的八卦与丑闻——

    “星际历1812年8月初,伊尔殿下与后厨男仆杰克相识,两人均来自同一颗二等星球,以此为缘由后续继续往来。”

    “星际历1812年10月18日,伊尔殿下支开宫殿周围的仆人,与男仆杰克在室内相处了两个小时,期间无人进入。”

    “星际历1812年11月4日,伊尔殿下被诊断怀有身孕……”

    “不许说了!闭嘴!你闭嘴!”忽然扑过来的omega情人死死扯着西德的衣摆,将国王秘书那整整齐齐的深色西装拽出了明显的褶皱痕迹。

    西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费格。

    “不说就不说吧,”费格懒散地咽下嘴里甜到发腻的点心,脉络分明的大掌忽然抬起了身侧仆人的下巴、将其压向自己,但眼睛却是看着跪在地上、形容狼狈的男性omega情人,“伊尔,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

    “什、什么?”伊尔打着颤,就今天这个架势,已经足够他猜测到费格笑容之下藏匿的杀意了。

    “只有两种人才能得到我长久的喜欢——第一种,格外聪明的人;第二种,格外愚蠢的人。”费格·蒙卡笑了笑,“你觉得你是什么呢?”

    伊尔愣了,他聪明吗?是有点的;那他蠢吗?同样也是有点的。所以他才会在成为了国王的情人后耐不住寂寞,和后厨英俊的男仆搞在了一起,欢愉之时他自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也有被发现的一天。

    “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放我一次!我的肚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伊尔声音尖锐,他捧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喊道:“我有您的孩子!这是您的血脉!和那个低贱的男仆没有任何关系!”

    “低贱的男仆?”费格轻笑一声,他勾起唇角,格外好奇道:“我记得在你成为我的情人之前,你也是一个王宫中最底层的仆人?”

    某一瞬间,伊尔觉得自己的遮羞布被彻彻底底地撕掉了。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先是看了看费格,又看了看面色沉冷的西德,半分钟不到的反应时间后,伊尔猛然起身一把扯住了那位被国王陛下钳制在怀中的仆人的衣角。

    伊尔:“是你!果然是你!”

    他在尖叫,憎恶的目光落在了仆人的脸上——那是曾经伺候在伊尔身侧的男仆,同时也是那日西德去费格办公室时跪在国王陛下脚下的omega少年。

    伊尔质问道:“你明明说自己是个beta!”他的手指几乎掐到了小男仆的手臂里,原本娇媚的五官因为怒火而变得狰狞。

    被抓着的小男仆怯怯一笑,低声道:“那是你自己没有发现……”为了能够搭上国王陛下,在对方的情人面前,他自然要好好伪装起自己属于omega的身份了,不然怎么能成功呢?

    那时的伊尔沉浸在被国王恩宠以及被俊美情人爱护的天堂中,他当然想不到原来早就有人觊觎着自己的位子了。

    费格·蒙卡无聊地挥了挥手,立马有高大的守卫将伊尔拉开。他道:“拉出去处理了,他肚子中的孩子不要留下。”

    “是!”

    距离费格最近的小男仆自然是看到了这位国王陛下的神情,那一瞬间的阴冷令他不寒而栗,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感觉到怀中动静的费格挑眉,眼底的温度瞬间回暖,微微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小男仆的下巴,调笑道:“怎么,宝贝害怕了?”

    “是、是有一些。”刚刚看过这一场“戏”后,omega男仆可不敢说慌。

    “只要你乖乖的,一切都好说。”

    费格起身,他搂着怀里的新任情人准备往另一边的花园走,临走前对西德道:“后厨的那个仆人好像已经被送走当苦力了?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你是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陛下。”

    人群逐渐远去,大清早就被王室丑闻洗礼的花园也再一次重回安静,窝在不远处窗沿上、借着精神力阻隔看完全程的顾栖忍不住咂舌,还不等想出什么,耳朵里就听到了烤箱的提示音。

    黑发青年利索地跳了下来,动作迅速地把那已经飘着甜香的蛋糕往出拿;只是在他离开窗沿的那一刻,早已经走到花园尽头的费格·蒙卡却忽然扭头,目光落在了空无一人的后厨窗上。

    “陛下,您怎么了?”omega男仆挽着费格的手臂,小心抬头询问,在他颈侧还有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却久久难以消散的吻痕。

    “没事,”费格扬起嘴角,低声道:“看到了一只流浪的猫,在考虑要不要抓回来玩玩。”

    “陛下如果喜欢那就抓回来嘛,”小仆人撒着娇,属于omega的馨香萦绕在费格的周身,在伊尔被处理后,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露出属于自己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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