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我叛变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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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伦抽出刺入达利温罗体内的大剑,用手托着他的遗体让其平稳地向后躺下。

    这时,微风吹过,裹挟来些许草木灰,均匀散落在达利温罗身上,像是敷上了一层淡淡的油腻。

    这些,是那根已腐朽消解木棒的最后一点残余,像是特意过来给自己的主人做陪葬。

    有这一层保护,达利温罗的遗体哪怕是在这种极端条件下,也能得到极好的保存,至少数年时间都会维持鲜嫩。

    但,没这个必要了。

    因为卡伦现在就打算将他苏醒。

    原本,最稳妥的方式应该是先藏好他的遗体,等自己安全和事态稳控后,再派人过来将他的遗体取回,运送到艾伦庄园。

    苏醒后,先让他去阿尔弗雷德的演艺厅报个到,走一圈。

    这一流程通常不能省,因为本质上这是在给自己减负,而且,在这方面,一直总结反思改进的阿尔弗雷德,是专业的。

    不过,卡伦觉得这位,是可以跳步的。

    这人有点像疯子,带着清晰的偏执和执拗,完全活在一個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

    这样的人,通常固执得可怕,可是只要抓住一个破口撕开,他马上又能转变得很彻底。

    疯子的思维逻辑,往往不会那么复杂,不是因为他们蠢,而是因为他们顾忌的东西少。

    最重要的是,卡伦现在就需要他的力量。

    眼下,有一群各大神教的优秀年轻人正在追杀自己,如果现在自己可以成功策反出他们中的一个佼佼者,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可以变得更简单也更有趣。

    是的,卡伦从未担心自己会没办法从这群年轻人的追杀中活着离开。

    因为虽然卡伦很年轻,但他其实早就不把自己归于年轻天赋者序列了,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大区的部长……哦不,是内定的区长了。

    只要不遇到成建制的叛军,在那群年轻人孤傲单独追杀自己的前提下,自己一个个单挑过去,其实也就是在走一个流程。

    对娣茉特莉是这样,对达利温罗,也是这样。

    这些年轻人可以在自己面面前尽情展现他们的能力,但最后赢的,必然还是自己。

    只是,这其中难免又会牵扯到效率问题。

    自己一个一个找过去,效率实在是低,而且每解决掉一个人,自己也都得付出一定的成本。

    最主要的是,自己再继续一个一个单独找之后,余下的那帮年轻人,大概率会察觉到这种被反猎杀的危机。

    当清晰的生存威胁出现时,纵然他们骨子里再骄傲,也会开始抱团、躲避,或者呼叫大量叛军过来围捕自己。

    如果一开始就选择头也不回的逃跑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自己主动回头加入这场游戏了,那至少,总得让头颅在自己腰上挂上一圈吧?

    嗯,这个要求不算高,毕竟自己又不算胖。

    接下来,卡伦伸出手,掌心朝下。

    一条秩序锁链从卡伦脚下延伸出去,没入了达利温罗的身体。

    卡伦缓缓闭上了眼,一幅幅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以惊人的速度浮现。

    这应该是在疯教皇他们宿舍里锻炼出来的能力,思维意识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使得卡伦可以用现实里很少的时间去尽可能详细地阅读自己思维意识中接收到的讯息。

    ……

    这是一座典雅的庄园,现在被白雪覆盖。

    庄园大门口,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跪伏在那里,他光着上身,全身上下都在打着哆嗦,嘴唇已冻得青紫。

    在孩子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怀里抱着孩子的衣服。

    是她带孩子来这里的,也是她强行在这寒冬中脱去孩子身上的衣物。

    她无视了孩子的悲惨境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里面的庄园,带着憎恨,带着愤怒,带着不甘,带着嫉妒,带着一股恶毒的疯狂。

    然而,庄园的大门,一直紧闭。

    里面的仆人似乎知道外面那对母子的身份,没人出来进行驱离和呵斥,但都神情冷漠地站在里面,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孩子扭头,看向出现在他身边的卡伦,对卡伦说道:

    “我……我好冷……”

    卡伦蹲了下来,手掌一挥,在自己和孩子中间升腾了一团火焰。

    这是一团秩序火焰,它并不能带来多少温暖,但火焰的摇曳,就算只是看着,也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暖意,这也算是卡伦自己加的私货。

    孩子将双手放在火焰上方烘烤,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开口道:

    “你知道么,他们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知道。”卡伦点了点头。

    头顶的天空没有太阳,只有一道彩虹,从无边的一头延伸到无垠的另一头。

    所以,这里应该是生命神教下属的一座核心圣地,而能在这种地方拥有这么豪横的一座大庄园,足以可见庄园主人家族的地位。

    这对母子在这里,里面的人肯定是知道的,但主人的意思似乎就是随便他们这样闹,用冷漠的姿态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真的是一种可笑的低级恶趣味啊,就算是维恩的小庄园主面对一个被丢到自己门口的孩子,怕也不忍心让孩子就这么冻着吧,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私生子。

    维恩戏剧小说和电影中,也有大量主母刁难、打压私生子的剧情,最阴狠的也不过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暗杀,至少不会这么明显地就放门口冻死。

    唉,就像是轮回神教以灵魂珠的方式奴役灵魂,地穴神教之间种族屠杀爆发频繁,秩序神教里也有很多无视秩序的渣滓……生命神教,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尊重生命。

    最直观的体现,可能就落在凡是生命信徒,堕胎是最无法宽恕的罪孽这道教义律令上。

    但生下来后是死是活,好像就不重要了。

    “我有点累。”孩子说道,“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要来这里多少次。”

    卡伦看了看远处孩子的母亲,说道:“应该还会有很多次吧。”

    “我希望我母亲可以早点觉得无聊,虽然,我说这种话有些不合适。”孩子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展现出一种和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你觉得,会有这一天么?”卡伦问道。

    “应该会的吧,如果母亲继续恨的话,等我长大了,就帮她报仇嘛,找个机会,找个方法,找个理由,把这座庄园里的人,都杀了。

    如果母亲以后没那么恨了,只是单纯地想拥有这样的生活来获得补偿,我以后就好好努力,我听说,那些优秀孩子的家人,是可以得到很不错的补助的,我以后的地位越高,母亲的地位也会越高。”

    “嗯。”

    “但你知道我怕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吗?”

    “是什么?”

    “那就是母亲不是真的想要什么,也不是真在恨他,而是……纯粹的恨我和厌恶我。”

    “你觉得是这样么?”

    “当然不可能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母亲会真的厌恶自己的孩子呢,你说是吧?”

    “嗯。”

    卡伦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他能看见,虽然冻得嘴唇几乎是青色,但孩子的眼睛里,依旧流露出着明亮的光彩。

    即使是在现在这个境地下,他对未来,对生命,依旧是带着美好憧憬的。

    他没有自怨自艾,没有认为自己还不如干脆死了,因为这种消极,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四周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连卡伦凝聚出来的秩序火焰,在此时也变了一个颜色,也变得更大,原本的孩子,已经成了一个少年。

    少年正跪坐在火堆前,脸上浮现出皱纹的女人,手持火钳,贴在了少年的后背。

    “嗯……!!!”

    少年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

    他没有大喊大叫,并不是故意赌气,硬要对着干,而是怕自己的惨叫,让自己的母亲感到悲伤。

    可是,他错了。

    卡伦从女人的神情变化里,可以察觉到女人的情绪变化。

    她在折磨自己的儿子,可儿子的这种隐忍,更是让她想要宣泄的负面情绪无法得到真正的抒发,所以这会让她用更酷烈残忍的手段继续折磨下去。

    少年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有些地方,已经溃脓了,更是有肉蛆在里面钻动。

    周围的各种酷刑方式一遍遍闪过,让秩序之鞭出身的卡伦,都觉得有些咂舌。

    一个生命神教的低级神官,一个母亲,她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刑罚方式的?

    那座庄园的大门一直都无法被叫开,她余生唯一的解压方式,就是对自己的儿子进行折磨。

    像是在折磨那个和儿子眉宇间很相像的那个曾经侮辱自己的那个人,像是在发泄对自己悲惨不公命运的不满。

    而少年眼睛里的光彩,也伴随着画面不停地翻转,正逐渐变得黯淡。

    但是,不管如何,他的眼里从未生出过恨意,因为他感激这位孕育出自己生命的女人。

    在一些画面中,少年的老师发现了他的伤势,上门说自己可以收养他也可以让他住宿教会学校。

    但女人都拒绝了,她不允许儿子离开自己,她要将儿子一直留在身边,继续折磨他。

    卡伦站起身,他走到门外,看见青年达利温罗走了过来,达利温罗看着卡伦,说道:“我得到了进入生命之园历练的机会,我的天赋得到了认可,我的前途得到了保障。”

    “恭喜你。”

    “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我想让她知道,她可以放下过去,迎接新生;当然,如果她不愿意放下的话,莪想,我以后也能帮她复仇,只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

    达利温罗走进家。

    过了许久,达利温罗走了出来。

    卡伦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达利温罗看着卡伦,笑了笑:“我把她杀了。”

    “哦。”卡伦点了点头。

    “我告诉她后,她要去换衣服,还要再带我去敲门。”

    “你累了。”

    “不,我还好,是我觉得,她累了,她该休息了,不要再继续糟蹋生命了。”

    卡伦不置可否。

    “倒是你,卡伦?”

    “嗯?”

    “你是在用什么秘法吊着我最后一口气,然后开始对我进行意识侵入读取我的记忆么?我想说的是,偷偷翻看别人的记忆,是一件很不得体的行为。”

    “丧仪社的员工帮客人入殓时,要清洗修复化妆,绝大部分时候,客人无论男女,都会赤条条地躺在钢板车上,你觉得这是不得体的行为么?”

    “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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