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这就是你们嘴里的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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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昀婉没搭理那苏云汀,继续声声如雷:

    “万吨炸药,埋于深山,明明可以直接引爆来的简单利索,

    王爷为了不涂炭一座山的生灵,他自己杀入敌后,牵着狼,迎着冷箭就去了,誓死而归。

    淮阳王的三个儿子砍了他十八刀,那是血淋淋的十八刀啊。

    最长的伤口比筷子长,最深的伤口可见森森白骨,您没看见;

    身中三箭,箭箭要害,您没看见;

    王爷的血,从京华城外的深山里,一直流到了祁王府的门口,多么鲜红刺目啊,您依旧没看见;

    伤重归来,祁王府派进宫三五拨人,让太医赶紧出宫救命,

    直至天黑,除了伪装成刺客的大夫来了一位,愣是一位太医都没来,这您也没看见。

    是啊,这就是你们说的暴虐、你们说的狠辣,你们说的孽子!

    可是宫中却有人阴险恶毒到拖延诊治时间,甚至是隐瞒不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恶人狠人?

    而今日,父皇您在家人团聚的月宴之上不停的埋怨朝政,埋怨淮阳王发难于您,

    甚至口口声声说王爷鲁莽,杀了淮阳王三个儿子。

    更有苏贵妃娘娘张嘴就来的王爷奸杀花魁,这事简直子虚乌有!

    父皇,可您有没有想过祁王司徒尧也是您的儿子,是您与先皇后的嫡亲儿子!

    他也会因为受诬陷而难过,也会没有人为他说话而感到委屈,甚至,他也差点死了!

    您对祁王殿下难道仅有君臣之义,而没有父子之情吗?

    您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做过一件安慰的事吗?

    若没有当日祁王只身入深山的孤勇,

    只怕如今各位不是在这河清海晏里安然吃海货,而是成为了万吨炸药之下的一捧炮灰了吧!”

    华昀婉一口气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按照自己的身份与形象,她安安静静的做个草包王妃,多吃点菜,吃完就走挺好的。

    这司徒家的家事儿,自己还真不该管。

    可是自己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啊,这下好了,把北齐的皇帝也给得罪了……

    不过,她是真的觉得司徒尧挺委屈的。

    河清海晏里此刻鸦雀无声,众人不敢出一口大气。

    顾太后淡淡笑着看着华昀婉,抿下一口烈酒横喉烧灼,没作声。

    桌上的人,各怀鬼胎,不敢作声。

    南梁质子萧别晏也例外在这圆桌之上,他深邃的眉眼定睛看着华昀婉,眼底亮了亮,

    初次对她柔弱无骨的印象倒是有些看走了眼。

    言语清晰,字字珠玑,是个有脑子且并不软弱的女子。

    这祁王妃,有些意思。

    崇庆帝喘着粗气,用手指着华昀婉,气得脸红经涨,憋着一肚子气,但他半天没有讲出一句话来。

    华昀婉的话,让他气归气,但也听到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祁王府派人入宫叫太医,人没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憋了半天,大家都在等着崇庆帝砍华昀婉的头,都在看好戏,可他却说了这么一句话。.c0m

    一下子将拉到紧张巅峰的氛围,给卸了一大半。

    华昀婉垂了眼眸,叹道:“那日暴雨倾盆,是我捧着先皇后丹云皇后的遗物走到宫门前,禁军侍卫才开的宫门。

    由王爷玄刹卫的副统领蒙雪一路护送着我,途中历经多次暗杀,才抵达建章宫找到了皇祖母。

    若不是皇祖母半夜出宫带去了太医,只怕王爷早已是一捧白骨了。”

    崇庆帝听到“丹云皇后”四个字,眼眸暗了暗,丹云,司徒尧是丹云的儿子呢。

    顾太后在此时也做了声:“淮阳王异动,朝野之事烦忧,加上阿尧平稳的挺了过来,此事哀家一直隐忍未发。

    今日既然说到了,那皇帝便即刻下旨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暗害嫡皇子的性命。

    这后宫前朝,都给哀家好好的查!”

    好好的月宴,仿佛成了屠场。

    殿外走来一人,这人身形伟岸修长。

    头发编好了小辫子,中间穿着金珠子,用金冠束在头顶。

    不同的是,金冠没有配金簪箍着,而是一根白玉簪,玉簪头上有一伽蓝菩萨小像。

    司徒尧一身紫金缎花蟒袍,迈着慵懒散漫的步伐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

    瞧着纨绔矜贵的样子里带着一丝邪劲儿,他似笑非笑的开口:

    “吃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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