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妥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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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愣子坐在井栏旁,看着徐三儿再铡草。灰白狐狸亦蹲在了徐二愣子的脚边,它幼嫩的舌舔了一下水桶,喝了小半口甘冽的井水。

    狐是不大担忧生水造成的疫病。

    况且它是狐仙。

    马厩院落内,仅余下了徐三儿铡草的咔嚓声。等待了一会,夜晚的月亮终于缀在了空中,开始洒落着银白的月光。

    “胡老爷,你说,爹会不会偷偷背着我,也将铡草的刀当作了狗头铡。”

    一人一狐躲进了漆黑的里屋,光照不进来的地域。他们悄悄说着秘密话,是针对徐三儿的隐秘事。

    灰白狐狸怔了一下,它摇了摇脑袋。

    它不仅见过徐三儿铡草的时候唱戏,更见过徐三儿偷偷跑到娘的坟头在哭诉。但这话它不能说。

    说了,徐二愣子怎么办。

    二人今后的相处会更融洽吗?不见得。徐二愣子已经看到了改命的契机了,因为对爹的柔情,他难道要再滞留在这马厩中吗?

    徐二愣子的孝顺,不是爹认为的孝顺。

    爹的期盼只有一个,改了后辈子孙的命,不用再像他一样,在马厩内和屎尿味混在一起,死了草席一卷,葬在地里,成了沤烂的破泥巴。

    成了长辈后,灰白狐狸明白长辈的心愿。

    孝顺是相悖的。

    “爹!”

    徐二愣子叫了一声。

    灰白狐狸开口叫了一声。

    “什么事?”徐三儿坐在青石上,随口回了一句。他又隐入了夜色之中,五官黑漆漆的一片。油灯的光辉只能供给地面上的草料和铡刀,多的,就够不上这个长工了。

    他不断重复铡草料的过程。

    像一个机器。

    “爹,狐仙有训示要告诉你!”

    徐二愣子指了指左肩上蹲坐的灰白狐狸。

    “啥?”

    麻木的机器有了反应,他盘在头上的辫子因为惊愕掉在了地上,被下意识的放抬铡刀动作铡掉了一小截。

    扑通!徐三儿从青石起身,铛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看到,在月色的清辉下,狐仙头顶着皎洁的明月,它的眼幽深极了,如黑曜石一样;它的白色狐毛散着莹莹的清辉,和茅根嫩杆相似的白;它的狐嘴微阖,似乎藏着许多莫测的话儿……。

    仙,住家仙!

    徐二愣子急着闪避了过去。

    父不跪子。

    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等躲避过后,徐二愣子才有了暇机去看徐三儿。徐三儿跪在地上,很虔诚的跪姿。他发辫的一端被铡断了,头发很乱,散在了脑后。

    灰白狐狸引颈呦呦叫了几声。

    徐二愣子翻译,“胡老爷的意思是说,你最近大半年会有血光之灾,在这一年内,尽量待在徐宅,不要外出,即使外出,也不能出堡子五里外,碰到匪类,切记不可争执……”

    在这一年的相处时间内,徐二愣子渐渐明了灰白狐狸的话意。

    当然,狐仙的原话未必如此,他只不过以自己的语言代为翻译。翻译到底准不准,他也不明白。

    徐二愣子偏头,看向灰白狐狸,他见狐仙点头,然后道:“爹,胡老爷的意思就是这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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