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糊涂车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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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姥是能够看得出今天双方会谈的结果是很好的。

    这会儿走下台阶,对着李学武比划道:“赶紧扶你妈进院儿,别叫风吹着”。

    “得嘞,我们这就回~”

    李学武搀扶了母亲的胳膊,对着已经背着手往外走的姥爷叮嘱道:“大姥注意路滑啊!”

    大姥是真有大老风范,听着外孙子的叮嘱,头都没回,伸出背着的右手摆了摆就算是回应了。

    李家的老头儿、老太太算是周边住户里最牛的人了。

    不说老太太在家过的多舒心,单说李学武的姥爷,可和善个人儿。

    尤其是回收站的货架子上被老彪子放了鞭炮、糖果等换破烂儿的小玩意儿以后,大姥都快成为周边孩子们的圣诞老人了。

    因为老人心肠软,有实在困难的,孩子又是求到他这儿的,都会给一块儿糖。

    这就造成周边的孩子们捡着废品了,都带着往这儿来卖。

    弄的街坊四邻都说大姥是个老好人。

    虽然才来了不到一年,周围的邻居们见着了都是上赶着打招呼的。

    本来大姥是来姑爷家养老来了,可却是被李学武搞成了法人。

    大姥也是个随和的性格,见李学武跟他亲,便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了要跟李学武一起养老。

    因为都在一个院儿住着,刘茵也就依着老爹的性子来了。

    可来是来,现在来看,这老爹是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意思。

    原来在家具厂就是木工的老爹,现在又被李学武撺掇着攒了电锯。

    有了这玩意儿,大姥是经常闷在北仓库抠扯那些木头。

    一个是给李学武看着仓库里那些东西的意思。

    再一个大姥也是真心喜欢木工活儿。

    干了一辈子了,不想放下了。

    现在大孙子能给自己机会,那不是在辛苦,那是在玩儿。

    李学武也是这么想的,老人不能闲着,一闲着身体就要出毛病。

    现在大姥每天熘熘达达地挺好的,老彪子和闻三儿他们有分寸着呢,不会叫大姥累着的。

    李学武搂着母亲的肩膀,边走边小声说着什么。

    刘光天今天在门房里值班,见着李学武进来,便站在门房的窗口打着招呼。

    李学武记得这小子的机灵呢,嘴里跟母亲说着话不停,从兜里将剩下的半盒烟对着他示意了一下,放在了窗台上。

    刘光天就知道李学武兜里有好烟,出手就没有便宜的。

    见着李学武的示意,知道李学武要跟刘婶说话,讨好地一笑便没有打扰。

    还没等李学武进了垂花门,便等不及地从里面把窗子打开,将窗台上的半盒大前门拿进了屋。

    以前都是一根一根地得,今天他可算是赶上了,李学武一下子赏了他半盒。

    可能是一天比一天暖和了,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可晚上这会儿并不冷。

    就连空气中吹拂过来的风都带着暖意的。

    李学武搂着老妈刚一进垂花门,就见自己老爸站在门口的窗边等着呢。

    “怎么还喝酒了?”

    李顺见两人进院便打开门迎了出来。

    等看见老伴儿脸上的红和呼出的酒气,便皱着眉头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接了李学武手里的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李学武每次都去接顾宁的包,李顺也是学会了与时俱进。

    以前刘茵哪有包啊,都是自己缝的布口袋。

    现在看着儿子给订制的皮包,李顺也是有些羡慕。

    每天看着儿子有秘书给拎着包坐小车出门上班,他也被人善意地嘲笑过。M.biQUpai.coM

    有时候爷俩儿赶上了,一个走路,一个坐车,一个自己背兜,一个有秘书给拿包。

    街坊邻居都跟李顺逗笑,说老爹竟然没有混过儿子。

    其实这就是玩笑话,李顺也知道,心里也是欣喜的。

    自己的孩子各个儿成长的都超过自己才好呢。

    他是生在旧社会,长在变革中,走在红旗下,人生正当年。

    四个孩子都有出息才好呢,尤其是这个最头疼的二儿子。

    今天刘茵去干嘛李顺是知道的,这会儿也是想要问儿子的婚事怎么样呢。

    但当着儿子儿面儿,又是在院里,便没说什么。

    “喝的黄酒,没喝多少”

    李学武见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母亲受罪而不高兴的老爹,赔笑着说道:“我妈就交给您了,我这算完璧归赵了,呵呵”。

    “我喝点儿酒怎么了!”

    刘茵其实没喝多,就是不经常喝,现在也是故意在跟李顺逗着玩儿。

    “说!咱们家谁当家!”

    可能也是借着酒劲儿,也可能是今天的心情不错,刘茵对着李顺逼问了一句。

    娘儿俩的状态让李顺的脸差点没黑了,这会儿都想给这个儿子一脚了。

    都是因为这个混蛋儿子,累的妻子出去喝多了,问出这种尽人皆知的问题。

    就是,这种问题还用问?

    当然是媳妇儿当家了!

    问自己这个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喝多了!

    李顺瞪了儿子一眼,嘱咐道:“回家多喝点儿温水”。

    “知道了”

    李学武从刚才跟大姥的对话中知道了老彪子他们没在倒座房。

    所以这会儿也没想着往前面去,而是直接回了后院儿。

    刚一进中院儿,就见棒梗正在院儿里玩儿,见着李学武进来还招呼道:“武叔!”

    “不冷啊?”

    李学武伸手拍了棒梗的肩膀一下,搂着大脸猫往后院走。

    “走,看电视去”

    “谢谢武叔!”

    棒梗这会儿都要兴奋地蹦起来了。

    自从他妈妈跟武叔“断绝关系”以后,他就再没有往李学武的屋去的机会了,更别说看电视了。

    “武叔,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李学武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八点多了。

    “确实挺晚的了啊,要不电视改天再看?”

    “不,不晚,不晚!”

    棒梗改口是相当的快,蹦高高儿地给李学武说着不晚,就怕李学武说改天。

    现在遇见李学武一次太难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了。

    也就是他自己跟院儿里玩儿呢,要是跟他妈一起,他妈准不让他来。

    李学武今天喝了点儿酒,再一个今天是周六,明天不上班,他也想着休闲一下。

    所以想着没事儿跟这个大脸猫逗逗磕儿。

    让他跟大人说话太累了,还是跟孩子聊天儿轻松一些。

    进了屋,李学武将里屋的电视机搬了出来,连上了电源,方向对着棒梗。

    等调出人儿来便往卫生间洗脸去了。

    “你还没跟我说怎么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呢”

    李学武也是没话找话儿,边洗脸边逗壳子。

    棒梗眼睛盯着电视,嘴里回着李学武的话道:“写完作业了,没啥事儿了,我奶说前院儿一会儿可能会有热闹看,让我看着点儿”。

    李学武笑了笑,用香皂洗了脸。

    这一脸的油,今天回来的时候打算洗个脸的,等一忙活完就又忘了。

    等李学武走出来的时候,棒梗的脑袋都快扎电视里面去了。

    “电视不是离的越近越清晰的”

    “是啊?”

    棒梗跳下凳子,由远及近地试了试。

    “好像还真是唉!”

    看着这个愣小子,李学武边往里屋走边说道:“给我沏杯茶,会不会?”

    “会!”

    别看棒梗玩儿的时候专心致志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但这个电视再吸引他,李学武说什么他还是听得见的。

    “武叔,我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泡茶还不会?”

    “是,你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

    李学武在里屋换了睡衣,这个时候外面暖和,屋里还这么烧,再穿长袖的睡衣都有些穿不住了。

    索性从衣帽间里把夏天穿的短袖翻出来穿上了。

    走出来看见棒梗已经给泡好了茶,便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

    “但你是十一岁的小孩子啊”

    “我想快点儿长大”

    棒梗见李学武坐过来,眼睛看着电视,嘴里却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先别想着长大的事儿了,先说说这茶吧”

    李学武掀开茶杯的盖子,对着棒梗说道:“过来看”。

    “怎么了?”

    棒梗甩着大肥脸,凑到李学武的茶杯上面往里面看了看,抬头问道:“不是挺好的嘛~”

    “这还好呢?”

    李学武伸手弹了棒梗一个脑瓜崩儿,示意他躲开。

    “瞧好了啊!”

    说着话给棒梗示意道:“沏第一遍茶叶的时候,这个盖子不要盖严实了,要让里面的水蒸气跑出去”。

    “为什么呀!”

    棒梗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沏茶法儿。

    李学武指着茶杯里的茶叶说道:“看见没,你这么沏茶,这茶叶都烂了”。

    李学武的意思并不是茶叶在茶杯里面腐烂了,而是水温高,蒸汽出不去。

    茶叶在泡开的过程中接触了太多的水蒸气,这才造成这个状态。

    “您这讲究儿可真多!”

    棒梗笑着说道:“我们家的茶叶都放长毛了,我奶还不舍得喝呢”。

    “那是你奶心眼儿多”

    李学武笑着说道:“去你们家做客这位主儿也是倒了霉了~呵呵呵~”

    “哈哈哈~”

    听见李学武的话,棒梗乐的电视都不看了,一个劲儿地笑。

    于丽从外面进来,看见的就是李学武和棒梗坐在那傻笑,正好一个大傻子,一个小傻子。

    “笑什么呢?电视里放节目了?”

    “没啥”

    李学武低头喝了一口茶,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毕竟是岁数比自己大的人,跟人家孙子调侃人家毕竟不大好。

    于丽见李学武这个样子,也是扯了扯嘴角,往里屋去了。

    不大一会儿,就从里面传出了于丽无奈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得把柜子翻乱了”

    李学武端着茶杯,坐在沙发这边悻悻地笑了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这件短袖就在最下面,往出拉的时候给一起叠好的衣服带出来了。

    他又懒得叠,就随手又塞回去了。

    可是这么看着鼓鼓囊囊的就更乱了。

    李学武也是懒得出奇了,直接把柜门关上了。

    好了,这回不乱了。

    他还以为于丽得等他明天上班了才会发现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逮了个正着。

    于丽站在里屋门口,看着李学武的模样,无奈地转身又进了里屋。

    “这二八月乱穿衣,可你这也太乱了吧,哪有这么早穿短袖的啊~”

    嘴里抱怨着,可还是给衣柜收拾好了。

    收拾收拾就看见了李学武藏在纸筒里的字画了,又走出来对着李学武说道:“得早点表起来了啊,这个不能放久了吧?”

    “哦哦”

    李学武这才想起带回来的这份墨宝,对着于丽示意道:“放在书桌上吧,明天我找人表一下”。

    于丽听了李学武的话拿着那个硬纸筒又回去了。

    放好了字画,抱着李学武换下来的衣服走了出来。

    “给你放水了啊,这两天没洗澡吧?”

    “嗯”

    李学武又低头喝了一口茶。

    他是明白于丽话里的意思的,虽然从来没跟于丽说过。

    可于丽就是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人,因为每次他不回家于丽都不会问。

    棒梗坐在一边,看了看李学武手里的茶杯,说道:“武叔,你不是说茶叶烂了嘛,可你的茶都喝没了”。

    “哈哈哈”

    已经走进卫生间的于丽听了棒梗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李学武也是笑着瞪了棒梗一眼。

    “知道没水了还不赶快去给我续上”

    “哦~”

    棒梗也是不知道于丽姨在笑什么,接了李学武手里的茶杯就去续水了。

    等端回来的时候,棒梗小声地在李学武的耳边说道:“今天三大妈欺负于丽姨了”。

    这院里的称呼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秦淮茹叫三大妈,棒梗也跟着叫。

    “是嘛!”

    李学武故作惊讶地问道:“都怎么欺负的?”

    棒梗抿了抿嘴,无奈地说道:“我也没看见,是我奶奶说的”。

    随后便开始小声地给李学武学起她奶奶在家说的话给李学武听。

    李学武也是从头听到了尾,期间一直端着茶杯眯着眼睛。

    棒梗虽然知道小声跟李学武说于丽的事情。

    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音量控制不住,到后来话就是正常的声音说了。

    李学武听到自己奶奶打了三大妈也没叫停。

    在卫生间洗衣服的于丽这会儿也没了声音,显然是一直听着的。

    “三大妈是泼妇,不是好人”

    到最后,棒梗也学着他奶奶的话批评了三大妈一句。

    批评完三大妈,棒梗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跟李学武说道:“我奶奶说的,于姨不是好儿媳妇儿”。

    等棒梗说完,李学武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棒梗问道:“你觉得于丽姨怎么样?”

    “好人~”

    “哪儿好啊?”

    “于丽姨给我好吃的,还跟我好好说话”

    “呵呵”

    李学武放下手里的茶杯,胳膊肘支在腿上,对着棒梗问道:“那就是谁给你吃的谁就是好人了?那跟你奶奶说的就矛盾了”。

    “额……”

    听见李学武这么问,棒梗迟疑了一下,想摇头,又不确定是不是该点头。

    “好像不是”

    见李学武看着自己,棒梗就问道:“那武叔你说怎么看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学武没想到这小子还会反问了,笑道:“你这问题几千年前就有人问过”。

    “是嘛!在哪儿问的?”

    棒梗没想到自己的问题能问到几千年前去。

    “呵呵呵”

    站在卫生间洗衣服的于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学武则是给棒梗背诵了那个原文: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

    子曰:未可也。

    乡人皆恶之,何如?

    子曰:未可也。

    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何如?”

    棒梗瞪着大眼睛看着李学武,道:“我就知道我妈叫秦淮茹”。

    “噗~哈哈哈哈~”

    在卫生间的于丽再也忍不住了,扶着水池边都笑的直不起腰了。

    “呵呵”

    李学武笑了笑,并没有打击棒梗,而是继续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个叫子贡的人问他的老师,全乡人都喜欢、赞扬一个人,这个人怎么样?”

    “那一定是好人啊,我奶说乡就是公社,公社老大了~”

    李学武摸了摸鼻子,感觉这小子是故意的。

    “但他的老师说不一定”

    “啥?!”

    李学武没管这个来自学渣的惊讶,继续说道:“子贡又问他老师,全乡人都厌恶、憎恨一个人,这个人怎么样?”

    “那……”

    棒梗有了先前的经验,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问道:“不一定?”

    “嗯,他老师也是说不一定”

    “他老师是个湖涂车子啊!”

    “……”

    棒梗激动地站起来,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学武,道:“那么多人都说……他还不一定……哎幼!”

    李学武直接用一个脑瓜崩结束了这个学渣的胡说八道。

    “你知道他老师是谁吗?”

    “谁!哪个学校的?!”

    棒梗捂着脑门委屈地叫嚷着,他还就不信了,一个乡都定义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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