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试剑大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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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就是真正实力的差距了。

    从炼气起, 每个大境界都不可逾越。

    元婴初成的他在宁老祖这个合体跟前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其揉圆搓扁、毫无抵抗之力。而宁家老祖身为合体,已经算是修真界难得的顶尖高手, 平时受到所有人的尊崇敬畏, 对他也好、对宁白眉也罢,口中说着是最喜欢的后辈,但当看上他们的躯壳皮囊, 同样是生杀夺于,毫不留情。

    而对于半步飞升的越墨道尊而言, 合体境也不过是抬手一剑就能彻底斩杀、使其魂飞魄散的存在。

    强者为尊这句话, 无论在何时都不是虚言。

    顾砚很庆幸自己赌了把,还赌赢了。

    若非他猜到越墨道尊可能对道一仙宗、对那把问心剑的主人尚有些眷念, 愿意让他以重建道一仙宗为条件、换得其出手相救的机会。

    那此时魂飞魄散、不存于世的人……

    就不是宁老祖, 而是他了。

    对越墨道尊只是一抬手、一挥剑的事,对他而言,神魂被人捏住、控制着不能动弹分毫的那半柱香, 被焦躁和不断加重的绝望感拉长, 简直堪比度日如年,还是在极致的恐惧和窒息中不断反复轮回。——每一个瞬间, 每一个呼吸, 都是不断对他的折磨和严刑拷打, 是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

    生怕自己哪个字说错了、或者越墨道尊当真如同宁家老祖所说, 无情剑道大成之后,就不再有丝毫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会像看着道一仙宗覆灭那般……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夺舍。

    看着他的神魂被人吞噬,而面不改色。

    对方的一念之差, 决定着他的生死存亡!

    这绝对是他遇到过的、最凶险的情况之一。

    幸好。

    顾砚再次感叹了遍。

    幸好他赌赢了、幸好他还能继续往前。

    山间冷风吹过, 唤醒他心底残存的恐惧。

    让顾砚不自觉的迎着寒风略抖了抖, 后知后觉的感到了阵浓厚寒意。不仅仅是他背后全被冷汗浸透,寒风吹过时的阵阵凉意,还有种刚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心惊胆战,和隐隐后怕。

    正想着动作,余光瞥见看见截与夜色即将融为一体的玄墨衣角轻轻被拖动了。

    是越墨道尊朝他走了过来。

    对方何等修为,只看到一步踏出,几乎瞬间,那道高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眼前,如雪似银的长发随意披散下来,有些许极为凌乱的垂落在胸前,与其身上穿着的玄墨衣袍相互映衬着。

    浓黑与雪白间交错出种惊心动魄的错位感。

    似雪冰凉的手指擢紧顾砚手腕,根本不等他拒绝,同样冰冷又强势的灵力破开他的防御,渗进体内顺着功法运转路线绕了圈。

    顾砚没躲,躲不了。

    他们的境界差得太多,若是试图抵抗,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何况对方明显是被他那句“我能重建道一宗”给打动了,才会出手从宁老祖手里救下他,既然想要他做事情,自然不会在现在出手要他的性命。

    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道冰凉灵力顺着他的经脉,跟着他平时修炼运转的功法路线转了圈,终于在确定他修炼了完整的《万物决》后,神色冷淡的扔掉了他的手指。

    声音淡漠如水。

    “你从哪里获得《万物决》的传承。”

    顾砚微微瑟缩了下。

    这位道尊不论是灵力和气息,对他而言都太冷太强了些,冷得差点把他的经脉给冻住,硬是缓了两息才慢慢缓过来,“幽篁秘境。”他回答完越墨道尊的问题,见对方沉默不语,神色又冷又淡。

    也看不出来究竟是对他这个答案满意与否。

    略犹豫了片刻,主动将跟楚月凝他在幽篁秘境里遇到那位前辈的事儿,挑重点的说了几句,包括天音剑的来历、《万物决》的来历。以及那位前辈在得知道一仙宗覆灭后,因为不想彻底断了道一宗的传承,默了半数道一仙宗传承的典籍给他、如今都好好的在他储物戒里放着之类。

    在他低声说着这些时候。

    对方始终沉默不语的站着,保持着那副不悲不喜,眼神冷淡、没有任何欲/望的模样。

    并不太像是对他所说的这些有什么兴趣。

    顾砚,“……”

    这位道尊的心思,还真是不太好琢磨呢!

    明明想给问心剑找主人的是他,想重建道一宗的人里也有他,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无动于衷的人,怎么还是他?!

    他到底是在乎道一、还是不在乎呢。

    顾砚沉默了片刻。

    确定对方对他说的这些没什么反应,也就熄了将那些拓印着秘境前辈神识烙印的功法玉简拿出来,请越墨道尊过目的心思。只在简单交代完这些事后着重提了句,“这些都还好,唯独那本《炼器谱》,是由那位前辈交给了楚月凝的。”

    越墨道尊略动了下,借着夜色看了他眼。

    同样的无悲无喜,从里面分不出任何情绪。

    顾砚却有种从心底到神魂都被看透了打算的感觉。

    但他并不觉得尴尬不自在。

    看透看透呗,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道一仙宗当年的最鼎盛时期,是剑宗、医道、炼器三宗并立,谁也不服谁,各种争相斗艳、又相辅相成,就连宗主都是三宗修为最高的人换着当,越墨道尊若真想着重建道一宗,自然也需要剑、医道、炼器三宗缺一不可。

    那肯定不能少了楚月凝手中的《炼器谱》。

    他故意提及此事,就是为楚月凝去虞城的安危多争取两分保障。

    他就是想让越墨出手保楚月凝,怎么的。

    他又不修无情剑道,又没有七情六欲断绝,有想保护的人多正常,他向来都这么光明正大。

    越墨道尊看了他眼,并未再开口说话。

    只神色冷淡的站在那,真正的面无表情,若非有山间清风自广场拂过时,牵动他的墨色衣角和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他的状态看上去,更像是座逐渐与麓山、与周围环境相融的精巧雕像。

    而并非一个有气息、有想法的活人。

    长久的沉默中,顾砚以为自己的打算落空。

    见越墨道尊始终静立不动,行了个稍微正式的晚辈礼,试探着出声道,“道尊若是没其他吩咐的话,晚辈就先告辞回去,利用剩下的时间调整状态、准备下一轮的比试了,争取能在试剑大会中夺魁,拿道那枚重建道一需要的‘建宗令’。”

    虽说道一仙宗在时,仙盟尚未成立。

    若是真正的、声名煊赫的,光是渡劫期大能都有四个,往下大乘、合体、炼虚境少说也得有十数个,门中弟子过万、实力鼎盛时期的道一仙宗,自是不用受仙盟管束的,仙盟也没那本事管得了。

    但那样的道一仙宗早就不在了。

    在那场被血魔宫和万鬼宗围攻的旷世之战中,彻底的灰飞烟灭,只剩下座夹杂着天火过境后的焦黑,以及血色未尽、寸草不生的废墟,还与麓山遥遥相望。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想重启道一这个名字,就必须得按照仙盟的规律行事,拿到那枚可以开宗立派的“建宗令”。

    这是他来参加试剑大会最主要的目的。

    “他不会有事。”越墨道尊突然道。

    顾砚,“嗯?”

    是指楚月凝此去虞城,不会遇到危险么?

    随即他略松了口气,虽然他也猜到了楚夫人之所以被困,极有可能是宁家老祖的手笔。如今宁家老祖被越墨道尊出手斩杀于麓山,楚月凝前往虞城应当不会太危险,但心里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毕竟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办法算到自己前路是一片坦荡,还是荆棘暗生,稍不注意就会被绊跟头。

    不过有越墨道尊这句话,他确实略放心些。

    郑重道谢过后,打算回去打坐修炼。

    他有些冷,由内而外的冷,刚刚同宁老祖的对峙并非表面那般简单,对方一出手就将他控制住、在从“宁白眉”这件衣裳挣脱出来之前,也没少折腾他的神魂。

    神识攻击向来看不见摸不着,威力却是不可小觑,就如同有人拿着把无形的尖刀,自他神魂上寸寸刮过,造成的疼痛影响远比皮肉伤要厉害得多。

    等他从被控制的状态挣脱出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阴冷发寒。硬撑着跟越墨道尊说了那么久的话,越久站越是难受至极,头也越来越疼。

    只想赶紧回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

    刚刚转过身,身后传来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顾砚回头看过去,越墨道尊已经不在原地。

    他似有所感,抬头朝竖着问心剑的高台看去,果然在那把锈迹斑驳的铁剂旁边,看到再次好缓缓拖曳过的玄墨色衣角。那位目空一切、连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道尊,唯独对那把锈迹斑驳的铁剑视若珍宝,不肯让它在麓山暗黑冰冷的夜里孤单的待着,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它身边不动。

    如此的珍惜重视……

    却只让顾砚感到强烈的矛盾。

    他想,真是奇怪呀。

    既然如此的重视这把剑,想必是对问心剑的主人,那位道一仙宗宗主感情深厚,非比寻常了。

    可若是那样的话。

    越墨道尊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道一仙宗覆灭,看着那位宗主死于战火纷乱之中……

    最后被人引来天火烧山。

    导致其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只剩下这么把剑留存于世,任由风雨侵袭。

    顾砚不懂。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弄懂所有人的想法,对于这种想不通、又同他关系不大的事。

    他向来都是直接揭过、不再过多深思探究的。

    只隔着遥远的距离,再次冲着问心剑和旁边站着那人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临走前给执法队的人传了讯息,让他们来广场替宁白眉收敛尸骨。

    那具脱去宁老祖神魂的躯壳犹如堆烂泥浆糊,就那么软绵绵的堆在那,一看就是非正常死亡。

    有些经验的人就能判断出他是被夺舍死的。

    顾砚没心思再管旁人的事。

    他只觉得山巅的风冰冷无比,宁家老祖对他神魂造成的伤害,让他不仅从内冷到外,浑身还萦绕着种浓烈的、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这会死里逃生,只想赶紧回去房间待着。

    要么好好的睡一觉,要么打坐将那种似是深入骨髓、附着在神魂之中的凉意驱掉。

    他回到住处,迎面正撞上鱼池滚出来。

    ——并不是真的滚,而是鱼池的体型太过圆润,小跑起来真的很像是在地上滚动,不过顾砚这会无心笑他,伸手将人一把拽住,“你去哪里?”

    鱼池的满脸急色在看到他时消散了些。

    “哎哟我去!你跟楚仙君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哪儿去浪了呀,难不成你们还真想天穹为被、大地为席,做一对藏在树丛里颠鸾倒凤的夜鸳……唔、唔唔……”话还没说完,被顾砚黑着脸捂住了嘴,使劲儿挣扎着,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双脚。

    “唔……泥、泥赶紧……放开喔。”

    顾砚冷着脸将他放开,“什么话都敢说!你再敢这么口无遮拦,信不信我动手禁了你的口舌言语,让你三天三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鱼池自知理亏,却仍不肯服输。

    “呸、呸、呸”的噗哧了会,试图用声音压倒顾砚的气势,“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啊,到底是谁的错。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好好待在院子里睡觉,跑出去乱晃悠什么晃悠。

    你知道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们都不在屋里,我有多尴尬吗?!我一边觉得你们是出去幽会不想带着我、一边又担心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出去找你们吧,又怕你们真是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要是找过去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不得被你们各种看不惯、日后想方设法的找我麻烦。

    不出去找你们吧,又怕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万一你们真在外面遇到了危险,跟人苦苦战斗求生,搞不好还会因此受伤、甚至可能丢了性命的时候,我却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睡大觉,你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你们俩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呀?”

    吼着吼着,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得。竟然兀自红了眼眶,看着像是要哭的模样。

    顾砚见他担心,心中一暖,略叹了口气。

    “之前确实是有急事来不及通知你,何况也只是楚月凝离开了,我这不是想着回来跟你说嘛。”

    鱼池是典型的你越安慰他越委屈,越委屈他就越是要哭,拿胖手胡乱擦着眼泪,呼哧呼哧的跟他生气。

    “我不管!我就问你这件事是谁的错。”

    顾砚,“……”

    他有时候是真拿鱼池没有办法,只能略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我的错,我就该半夜把你从被窝里拎起来,让你顶着麓山的凉风,跟我去送楚月凝下山行了吧,我记着了,以后肯定会这么干。”

    鱼池抽抽噎噎的假哭猛地顿住。

    硬是愣了片刻,才扭扭捏捏的开口,“那倒也不用,等你们要是遇到危险了、可以喊着我过去帮忙,要是纯粹出门去看星星看月亮,就临出门时跟我说声,别让我自个儿待在屋里担心你们就行,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是太愿意跟着你们出去吹风。”

    说着看顾砚脸色苍白,又关心他是怎么回事。

    顾砚在门口抖了抖,“进去再说。”

    半柱香后。

    顾砚换了衣裳,将那块离火玉重新找出来、戴到胸口捂着,端着刚泡好的热茶坐下,指挥鱼池关紧门窗,免得半夜的冷山风呼呼的往他屋里刮。

    等稍微感觉缓和了点,才慢慢跟鱼池说楚月凝下山之事,“楚夫人没回他的书信,月凝担心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赶回虞城去查探情况了。”

    鱼池闻言,略点了点头,“也该如此。”

    楚夫人向来对楚仙君是最好的,也是楚家唯一肯对楚仙君好的长辈,闻言忍不住跟顾砚感叹道,“若没有楚夫人,也就没有楚仙君今日了,她要是真出了事,楚仙君只怕是会难以接受,只希望她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没来得及才好。”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

    皱着眉头犹豫片刻,拍着大腿站起来,“不行,我得给我爹传个消息,让他往虞城传道命令,派几个人过去看看楚仙君需不需要帮手。”

    说干就干,当真从储物戒里取出个精巧非常的机械鸟,打开肚子里的机括写了张纸条放出去。

    等消息传完,才回来继续问顾砚,“你又是怎么回事,送了趟楚仙君下山,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瞧瞧你这脸都快白成纸了!”

    顾喝了口热茶,“我碰到了宁白眉。”

    “啥?!”鱼池登时怒了,拍着桌子站起来,“该不会是宁白眉对你发动了神识攻击吧?!他想对你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在试剑大会期间,麓山禁止在试剑台下私斗的,简直岂有此理!不行,我得找执法队的人举报他去!”

    “最好是能取消他的参赛资格才最好!”

    “不用。”顾砚出声拦他。

    鱼池怒气上头,不愿就此罢休,“怎么不用,必须得举报他,不然他以为自己能无法无天……”

    “宁白眉已经死了。”顾砚语气平静。

    鱼池还怒着,压根就没注意到顾砚说的什么,“就算他死了也不行……哎。不对,你说什么,宁白眉死了?”他的胖脸上露出了惊讶神色,猛地吞咽了下口水,“宁白眉是真的死了哇?!”

    顾砚点头,“嗯。”

    真死了,死的透透儿的。

    估计那些执法队的人已经找到了那堆肉泥,在开始查探宁白眉的死因,如今还没有找过来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应当是越墨道尊还在守着问心剑,在执法队找过去的时候解释了缘由。——挺好的,省的他还得费劲儿让执法队的人相信他。

    毕竟,话痨的鱼池已经够他招架的了。

    听他说完宁白眉的死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脸色略微变了两变,叨叨叨的猜测个不停,“怎么回事啊,不会是白眉想动手杀你不成,最后被你奋起反杀了吧?!哎哟我的个乖乖,顾砚你是真的厉害完了,之前还说什么碰到宁白眉胜算不高,我居然还就真信了你,啧啧啧,结果呢……”

    “你看看,等你们真正遇上了,结果还不是你赢了?!那么大个宁白眉呀,你说杀就杀,杀完还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自己慢慢走回来睡觉?哎,顾砚来,你跟我详细的说说看呗,那个宁白眉奇奇怪怪的,不是神识攻击特别厉害么,你怎么赢了他的?”

    也幸亏他陪着说话,顾砚欲裂的头疼稍缓。

    浑身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冷无比,稍微被胸口的离火玉,和手中的茶碗捂热了点,乐得有鱼池在旁边叽叽喳喳。

    闻言轻声笑道,“要不你先猜猜看?”

    鱼池老实的答道,“我猜不到。”

    他这几年跟着顾砚和楚月凝,天天看顾砚捣鼓那些藤蔓,也没能搞清楚那根吸血荆棘怎么就突然那么厉害了。

    怎么可能猜到顾砚是靠什么反杀宁白眉的。

    他倒是想猜,也无从猜起呀。

    顾砚喝了口茶,跟他说起宁白眉不是宁白眉、而是早就被宁家老祖夺舍的事,“我猜他夺舍宁白眉的事很可能被楚夫人察觉到了,才会动手囚禁楚夫人,不过他对楚夫人这个儿媳向来是满意的,毕竟宁家后辈里唯独她性格果断,修为又高,能够支撑起门楣。

    因此我猜宁老祖最多设下禁制将其囚禁,并不会直接动手杀了她,月凝此行回虞城必然能查明此事,他怕事情直接暴露了,才会选择在今日对我动手,想换个壳子延缓夺舍之事爆发的时间。”

    但这样一来,顾砚就又有了想不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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