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乱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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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定二十七年三月末,春节刚过去不到一月的时间。

    本该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但江南之地,却温暖异常。

    就好像气候从去年盛夏末开始,就不再生出变化,饶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穿件中长衣也足以抵御。

    江南都是如此。

    更南方就不必说了。

    尽管以国师之命,通传天下,致使国内多种了一批水稻,使粮食富足,但这突如其来的天相变化,却也给南国带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民间到处流传。

    天相变化,预示国君无德。

    改朝换代,可能近在眼前。

    按道理说,这种小道消息抓住是要杀头的。

    但问题就在于,南国朝廷此时着急上火,已没工夫去管这些小事了。

    齐鲁前线失守,封疆大吏,国朝柱石威侯失踪。

    边军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北国虽还安静,但必然是狂风骤雨前的预兆。

    一个多月中,数批使者入齐鲁,带去诸多指示,却如泥牛入海,就好似那片南国名义上的领土,已被实际抢占出去。

    对于朝堂之上的诸公而言,以这风雨飘摇的几年形式来看,齐鲁丢了,其实不算什么大问题,真正可怕的,是齐鲁丢了之后,会引发的一系列变化。

    若很快有坏消息传来,倒也罢了,大家早就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此时没有消息,才是最糟糕的,事情在往混沌的方向发展。

    钦天监里,最高明,最会装神弄鬼的预言师,也很难预言接下来的走向。

    在这个节骨眼上,国主也不上朝了。

    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重臣自行打理,倒是往那履仙观去的次数,越发多。

    这片大地上见证过太多的更迭变化,也给后人留下了足够多的智慧和告诫。

    眼下这个情况,虽然赵鸣很可能是单纯的去向仙人,祈求国朝平安,但他的行为落在群臣和黎民眼中,就是,各种意义上的不祥之兆。

    于是临安城中,人心越发浮动。

    清明刚过,终于有大事发生。

    但出乎意料的是,事情不是出在北边。

    而是南边。

    比临安,更往南的那些区域。

    烽火相传,贼寇入侵。

    ----

    余姚附近。

    坂本龙马带着斗笠,在一众鬼武护卫中,大步走入营帐。

    在他眼前,龙马国的足轻们,正在大车小车的运送辎重,南朝腐败腐朽的地方军队平日占据大量资源,如今都归了这支东瀛复国军所有。

    各种财货,也都被装于板车之上,要运往后方舰队,将返航三韩国土。

    带下一批武士足轻赶来,有了这些看得见的收益,就足以稳住民心,引来更多浪人武士。

    战势已起,一片肃杀,武士们脸上尽是严肃。

    “大将,为何不许掠夺些女子孩童?”

    一名憨憨的武士,跟在龙马身后,先是用东瀛语咕哝了一句,见首领不搭话,便转用生硬的汉话。

    这连问两次,让戴着眼罩,走颓废大叔风格的龙马有些不耐烦,这持长短刀的大将吐出嘴里的草茎,回头一巴掌大在那武士脸颊上。

    “八嘎!”

    他骂到:

    “让你做,你做就行了,问那么多作甚!吃了七日白米肉饭,把你的脑子都吃没了不成?”

    那武士见平日威严又义气的大将发怒,急忙站直身体,也不敢回答,只能顶着首领的呵斥苦熬。

    周围几个武士憋着笑,看同伴出丑。

    此行登陆之前,大将已三令五申,不入城,只寻南军守备,若是溃逃,也不必追击,这摆明了就是抢一票就走的策略。

    大将根本没想在南国久待,聪明的部将都心知肚明。

    他们也并无反对,说到底,这场仗,并不是为他们的利益打的,就算占得土地再多,最后还得吐出去。

    这些武士,都是龙马的真正心腹,大将偶尔也对他们吐露些心声。

    大家伙聚在三韩,积蓄力量,为的是以后杀回故土,重建东瀛正统王朝。

    每一个武士,甚至每一个马鹿足轻的生命都很宝贵,那是光复故乡的种子希望,怎能因为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战争,就尽数赔出去?

    “夯货!”

    龙马骂了几句,也是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长出了一口气,示意身后武士们散开,各自去做事。

    自己则走到旁边堆积的车马旁,从米粮袋里,信手抓起一把白米,放在鼻下嗅了嗅,又送了几粒,放在嘴中咀嚼。

    好东西啊,比三韩那里的米粮,好太多了。

    这南军内部,当真腐朽的很,只是击溃了几支地方守备,就得了如此多的战利品。

    武士大将,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往头顶后方看了看。

    他超强的视觉,能看到有黑点在高空巡游。

    那是眼睛。

    有人在看着他们的行动,看着他们劫掠。

    那也是警告。

    那一日在舟山花鸟岛的会谈,御天大剑圣的话,还历历在目,那强大的,让自己体内守护灵都瑟瑟发抖的武者,在看着大地发生的这一幕。

    当日那些不许扰民的警告,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龙马撇了撇嘴。

    这个武士大将伸出手,往那黑点挥了挥。

    “武士之道,又岂是欺压无辜?”

    带着眼罩的龙马,看着那处黑点,轻声说:

    “肆意将自己的苦难,往无辜身上再施加一遍,靠着残暴的愉悦存身,以无能的迷醉,抚慰寸草不生的心神,那吾辈武士,和故土的懦夫们,又有何区别?”

    大将自言自语的话停了停。

    他拿起一封糖饼,撕开来,走到道路边,拿出一块,放在嘴里。

    “既自称正义,便也要行走正义,也是唯有如此,才能不被黑暗吞没。”

    “龙马君,又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风声一闪。

    一个穿着很像夜行衣,用黑布包着头颅,只露出双眼,在脑后有长飘带飞舞的忍者,出现在龙马身前。

    他抱着双臂,似是和武士大将非常熟悉。

    以调笑的语气说了句,又严肃下来:

    “舰队将行回返,龙马君可有叮嘱带回?”

    “将伤兵一起送回去。”

    武士感受着嘴里的香甜,舒服的眯起独眼,这个喜欢吃甜食的家伙,对眼前忍者说:

    “下一批,换来那些已确定身份的蓬莱细作,南人不会放任我等不管,越是靠近临安雄城,战事便越发频繁。

    真正的大战,即将到来,正好用这场战争,消耗掉那些不忠者。”

    神秘的忍者,点了点头,他并未离开,还在等大将细说命令。

    “粮草运回三韩,分发三分之一,于国中有产民众,安定人心,再发三分之一,给武士家人,用作犒赏。

    最后三分之一,存入复国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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