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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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卉风谷是个很美的地方。

    四面环山,风景优美,大片大片的花海一眼看不到边,微风一吹,便如碧波般摇摆。

    清晨的露珠晶莹透亮,要落不落地挂在花瓣之上,有淡淡清香弥漫谷间,间或蝴蝶飞舞,鸟兽啼鸣。

    白修亦和奚陵曾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那时正值魔物肆虐,整个五州气候大变,但卉风谷受的影响却很小,美不胜收不说,就连魔物也没有多少,在那个年代,像是一处梦中才有的桃花源。

    白修亦率先发现了此处,发现后的第二天,便神秘兮兮地将奚陵带了过来,而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艳,自己也不自觉笑弯了眼。

    那天以后,他们便每隔一年半载的,就会来这里坐一坐。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二人谁都没有跟别人分享过此处,这里像是一个独属于他们的空间,即使他们来此,也只是走走看看,很快便会离开。

    但其实,白桁和奚陵也来过这里。

    在三个月前,夹杂在奚陵那一大堆的遗愿之间。

    并且非常巧合的是,那一次恰好余顺去采购药材,到来此处的,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人影翻飞,一男一女在花丛中穿梭。

    卉风谷南边有一座山。

    这座山的位置很妙。

    面朝山谷,可以将万花尽收眼间,一览整个谷间景色;面朝谷外,远远的则有一座繁华的小城,影影绰绰,可以遥望一下这个他们曾拼尽全力守护,用无数牺牲与鲜血,才艰难换来的烟火人间。

    而这座山的山顶,便是奚陵特意为自己和大师兄准备的墓地。

    精挑细选,从好几处共同的回忆中择出,纵观整个卉风谷,风景也是一骑绝尘的好看。

    若是平时,徐雁竹少说也要先停下来,欣赏一番如此仙境,但是现在,她根本没精力多看一眼,泪水就已不受控制,率先滚了下来。

    这些天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二师兄好不容易和众人再聚,没来得及坐下来聊聊近况,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寻人,抓着祁夙夜当搜寻工具,忙得时常找不见踪影。

    三师兄虽然已经转世,关心小陵的心却从未改变,可偏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有一个不知该如何面对的裘翊日日环绕,每天急得原地打转,却除了一点点变瘦,什么效果都没有。

    华珩比二师兄还要难见到,他除了要担心奚陵,还要操心宗门,此外大师兄似乎也吩咐了他什么事情,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玄裕宗角宿峰忙碌,但是偶尔见到的时候,徐雁竹也能感受到他状态的糟糕。

    还有大师兄。

    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折磨自己,谁劝他也不去休息,徐雁竹时常还会看到他坐在一处出神,这个原本属于奚陵的特性,转到他这里时,却给人一种喘不上气的压抑。有时徐雁竹对上他凝滞的目光,都会突然有种,他就要撑不住了的感觉。

    但是每当

    这样的想法冒出,下一刻,白桁就又会重新回神,继续有条不紊地统筹调动。

    每个人都在为奚陵而焦心。

    之前徐雁竹还能和梅文朔时不时聊天打趣,试图缓解气氛,可是现在,她也扛不住了。

    一边爬山,徐雁竹一边捂住嘴,生怕前方的白桁听见她的哭声。

    她已经不敢再给白桁任何一点刺激了。

    山不算高,以二人的修为,三两下也就翻了上去。

    可是当真的临近山顶,二人却不约而同顿住,好半晌,也没敢往前靠。

    新起的墓还挺漂亮。

    墓穴整个占据了山顶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大片的野菊在坟后绽放,朵朵金黄,开得十分灿烂。奚陵甚至还在墓的周边围了一圈围栏,乍一看,就像个精致的小院。

    这一看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得出来的,也不知道奚陵是什么时候悄悄准备的这些。

    而在墓前,已经放了一些贡品。

    朴素但不掩丰盛,墓前的盘中菜肉都有,糕点更是格外的多,徐雁竹愣愣地看着,第一反应竟是茫然地想:她不该空手来看师弟的。

    白桁的第一反应就跟徐雁竹完全不一样了。

    代表了山民一番好意的贡品,却似乎刺激到了他的某处禁忌,他忽然冲上了前,一把掀翻了墓前的东西。

    徐雁竹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白桁竟直接挖起了坟!

    整个人扑到坟上,高大的身影好像发了疯,一下又一下挖掘。

    粗粝的石子划破了他的手指,有些湿润的泥土更是弄脏了他的衣袍。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修士,用着最原始的方法,疯狂刨挖着坟面。

    徐雁竹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做什么大师兄?!”完全吓没了魂,徐雁竹顾不得其他,慌忙上前拉他。

    但她被白桁一把推开了。

    明明白桁现在的修为远不如前,明明徐雁竹已转道做了体修,但对方此刻的力气竟远远盖过了她,徐雁竹根本无法抵挡。

    “你看不见吗?我在挖坟!”

    眼底血丝密布,白桁通红着一双眼,满是泥土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挖我一次坟!我也挖他一次!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徐雁竹呆住了,许久不再言语。

    但让她闭上嘴的,却不是白桁的话语。

    而是白桁粗劣语气间,终于压制不住的哽塞。

    大师兄……在哭吗?

    她有多久没见过大师兄哭呢?

    徐雁竹愣愣的,有些迷茫地回忆。

    没有。

    从来没有。

    哪怕是小时候,她也从来没见过大师兄哭。

    飞扬的泥土越堆越高,坟前的身影也在泥土的裹挟下,越来越狼狈。

    终于,白桁碰到了一个冷硬的东西。

    “梆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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