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流光神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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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醺醉时,常分两种状态。

    一种睡得死沉,一切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还有一种尚能听到声音,观察与思考力却是急转直下,与平日里南辕北辙,偶尔还会有一种“只要直抒胸臆天地任我行”的飘然错觉。

    柳扶微目前就属于后边这个情况。

    她自觉自己鼓足勇气,告诉殿下自己心中住着一个前世的阿飞。

    是以,当听得司照问她“他是谁”时,首先蹿起念头的:咦?殿下果然有见识,竟然相信我的说法么?

    她眯着眼,努力让自己表述得更清晰点:“她是我的过去、是我不愿意面对的前尘,我之所以会被拐去袖罗教……会经历这么多,成为教主,也是因为她……”

    这句话真真是如实回答。

    但在司照听来,是在说:我会成为教主,也是因为他。

    刹那间,他瞳孔微缩。

    他想起她不止一次同他抱怨过,她是因左殊同保护不当才被袖罗教抓去的。

    所以,她心中那个赶不走的人,果然是……左殊同?

    不愿意面对的前尘……

    她……和左殊同有过前尘。

    司照全身静止,声音也变得史无前例的宁静:“何时给你的情根?”

    何时?

    柳扶微哪里晓得风轻是哪年哪月将情根给得飞花?

    她摇首:“不记得了。很久……很久以前吧。”

    很久,以前。

    也就是说,他们早在年少时……就已经定过情了。

    喉咙仿佛被一块难以言说的东西堵塞,泛疼,几乎无法呼吸。

    他抬指,将自己衣襟的系带微微松开。

    “多久。”

    醉意叠加上涌,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她道:“都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千年前?可能没有,少说、少说也得有一百年前了……”

    句句属实,字字荒谬。

    他盯着她,原本的琥珀色瞳仁,像是被夜的晦暗侵入,逐渐变黑。

    “是么。”连敷衍的借口都懒得找了么。

    戾气弥漫,正化作锐利的针尖刺向他最柔软的地方。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说,她从小到大最爱慕的人就是他。

    她也说,她根本没有将他当作是哥哥。

    却在令焰出现时,毫不犹豫的跟左殊同走。

    她住进他的家,睡在他的床上。

    又以兄长为名。

    原来她喜欢左殊同,甚至早在他之前,就已经取走了左殊同的情根。

    他们,亲吻过对方。

    理智如泡沫,一粒粒爆破。

    只剩藏在心底最深、最重念头——

    倘若都是谎言,那就弄假成真好了。

    是她撒谎在先,是她利用他在先,他何必戳破。

    他又何必苦苦掩饰自

    己,一次次让自己在欲/火中挣扎。

    身体渐渐压近。

    心里还有别人的话……

    也许,让她依赖自己还远远不够。

    该让她疼,让她哭,让她畏惧,让她的身和心都再也不敢、并无法装下别人……

    醉中的柳扶微浑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她不禁脱口道:“是啊,我一直觉得,前尘的我,根本就不算我,有时候又觉得,她还是我……我其实一直很害怕,我不敢面对那些事,更不敢告诉殿下……()”

    青筋爬上他的脖颈,他突然扣住她的下颚,指尖里透着忍耐:“为何今夜要说。㈧()_[()]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在她唇间。

    应是太困太倦了,几次试图想睁开眼都以失败告终。

    她的沉默让空气更加窒息。

    清隽温雅的脸,沾上她发间的香气,变得浓郁而混沌。

    他的手指顺着精致的锁骨往下,薄薄的披衫被扯落,露出柔白圆润的肩头,触感细滑。

    当指尖落在起伏的裹衣边沿时,他听到她道:“因为……是殿下啊。”

    指节绷到微抖。

    “世上只有殿下一个人信我,所以,我也想相信殿下……”

    后半句弱成气音,她不再吱声了,呼吸变得均匀,是彻底睡着了。

    那只攥着她胸襟手顿了许久,慢慢抽出来,随即攥成了拳头,因为过于用力,拳心渗出血。

    一念菩提珠嗡嗡作响,其中一颗珠子,已现裂缝。

    他紧紧闭眼睛,深深浅浅的呼吸。

    再次睁开时,眸中总算恢复了一点点清明。

    溃散的理智总算在极度的克制下,找回来了些许。

    他眉眼沉静,心跳截然相反。

    他望向她的睡颜,自言道:“司图南,你疯了。”

    醉话,只言片语的醉话,未必是真。

    也许她只是随意说说。

    就像她方才说的,情根来自百年前,世上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自是假的。

    可见,酒醉之言不足为信。

    无论如何,不可失去理智。

    想要知道什么,等她醒来再问就好。

    如果是真的呢?

    只此一个念头,眸中那股若隐若现的控制欲再度升腾。

    司照将被褥迅速往她身上一盖,飞快离开床榻,仿佛担心再多留一瞬他就无法自持。

    院外的卫岭匆匆踱来:“刚刚收到传书,大理寺那边……殿下?你、你这是怎么了?”

    是见他毫无血色的面孔上,透出一股清冷之色,与方才来时截然不同。

    就像是……抹了一层刀腥般的意味?

    卫岭既是御前第一高手,对此自然十分敏感,他觉出司照不对,心莫名凉了半截:“殿下,可是那咒文……”

    司照放下抚心口的手,沉着嗓音:“我……无事。你继续说,大理寺怎么了?”

    卫岭道:“大理

    ()    寺在平康坊发现神灯,现下,左殊同已然赶去……我们要否前去?”

    司照的长睫在听到“神灯”二字时倏地抬起,而在“左殊同”三字时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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